最后带着已经是第十二个完成品去了华锐,他问好了时间,在停车场就碰到了李泽言。
以及那个女人。她也带着甜点。
他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却被他们的拥抱刺伤了眼。
许墨走出去的时候觉得那两人看着真是天造地设,就像莎士比亚写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生活往往比戏剧更令人啼笑皆非,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和李泽言拥抱的人是自己,那该是多么离奇而诡异的场景啊,一定没有他们看上去那么搭配。
可碰到助理魏谦的时候,他的骄傲让他把那份可笑的点心交给了他:“拜托你帮我把这个给你们李总,如果他不喜欢,就丢了。”
如果他不喜欢这份心意的话,就丢了吧。
这样的话,这由背叛和保护产生的苦涩后果,就只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第十章 心意
酒吧。
当李泽言走进去那家酒吧的时候的时候,夜空都挂上了几颗星子。路上他去了很多地方,有从悠然那里听到的,也有从他研究所的同事那里听到的,还有他自己过去的秘密调查过的……他开车走遍了大半个恋语市,可是都找不到许墨的身影。
这个酒吧是最后一个他没有来过的地方。他想起曾经有天晚上和客户告别后,驾车经过这里的时候,正好碰到许墨一个人从酒吧里走出来。当时也不知道是如何鬼迷心窍,他竟驾着车悄悄跟了他一路。恰逢前面的十字路口的路灯坏了,他开了车灯为他照亮前行的路。
被许墨发现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借此送了一程。现在想来,那晚的旅程是多么短暂而奢侈,电台里有着他最喜欢的大提琴交响乐,以及,副座上坐着他最喜欢的人。
如今这酒吧里到处是流动着的荷尔蒙和激情,李泽言不喜过于喧闹的地方,可是他想象着,许墨也来过这里,他也不是喜欢喧闹的人,他也曾穿过狂欢的人群,坐在吧台一侧,安静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先生。”
酒保愣愣地看着这个西装革履与舞池格格不入的男人,他的面目如同雕刻家一笔一笔j-i,ng心雕琢下来的,若不是眼神太过冷淡和高傲,就像巡视领地的国王,吓得几个想要贴上来的热情女郎都灰溜溜地走开了。而且,他那哪是在喝酒,完全是拿酒当水在灌肚子。
现在来酒吧的怪人这么多吗?还以为从前那位一到酒吧就打开电脑写东西、从来只要一杯温水而且同样俊美的男人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这个貌似更引人注目啊?
吧台是酒红色的大理石铺成的,上面点缀着极具特色的马赛克玻璃。玻璃是不规则的,每一块的形状都不同,每一块之间都隔着一定距离。碎片化的磨砂玻璃把舞池里的人群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旋转的彩灯灯光打在上面,忽红忽绿的变幻着。
“要来一杯吗?”
李泽言抬头,旁边不知何时坐了个英俊的男人。穿着很随意,有副好皮囊,他的眼神在他裸露在外的脸和脖颈上流连,声音带着点好听的鼻音。只是这人的目光太有侵略x_i,ng,让李泽言很不舒服。
虽然已经几杯马天尼和百加得下肚,但李泽言仍然还算得上是清醒。因自己的身份,常年出入各种酒席会所,所以他的酒量也不差。于是只是面上看着有些潮红,但是眼睛里还是一片清明。
“不必了。”他冷淡地拒绝了这个人。殊不知对方的眼神又深邃了几分——若是从李泽言的外表看上去:一身干净整洁的西装,被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气质和以他为中心的冰冷气场结合在一起,衬着那张j-i,ng致的脸上的红晕,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甚至是……想要他跪倒在自己面前。
如同欧洲贵族从小就会挑选脾气最烈的野马,然后用鞭子和食物去驯化它,享受这种征服的快感一样。
“稍等。”
他眼珠一转,走到吧台内,动作娴熟优雅地开始调酒。李泽言放下酒杯,稍微放松了些警惕,这人调酒的时候倒是很像个样子,蓝色的柑香酒和龙舌兰兑在一起的手法交错进行着,灵活而优美,像是在奏一支曲。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劳累过度引起的眩晕,醉意涌了上来,眼前的调酒师和许墨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就像是许墨在对他笑一样,让他没舍得离开目光。
“美酒配美人。”
那个男人递给他一杯蓝色冰冻玛格丽特,这是j-i尾酒里数一数二的高贵艺术品。“和你的眼睛颜色很像。”他眯着眼,捏着一些粉末状的手指悄悄背在身后。
……调情的手法也很像。李泽言有些失神,酒香,但并不烈,可自己的头突然犯起了疼痛,痛觉将他的意识唤回了一些,后背也起了冷汗,面前的人并不是许墨,他突然意识到了这点。
许墨他,不会回来了。
心里很疼,比头还疼。李泽言有些脆弱地用手捂住头,可光用手捂不了自己冷下去的内心。口中提达米苏的香甜早被烈酒掩盖过去,失去的真实伴随着铺天而来的烈酒的后劲上来了。他的大脑里乱糟糟的,一会是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是站在镜子外的许墨。
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