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把手伸向踝骨内侧被铁镣磨破结痂的伤处,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银色亮点。
一枚藏在伤口里的银针。
镣铐悄无声息地放在床上,展昭赤脚向囚室的门走过去。
就在这时,从四十公分的厚墙体里,响起了轻微的声音。不快,但有规律,像是有人在用指关节叩击。
展昭听着,整个人静得融进黑暗。
那叩击声是生疏的电码,虽然间隔几个字就会有习惯错误,但对方仍然近于执拗地叩击着。
“抽血……抽血……明天……”
渐渐有声音在回应:“是不是异型输血?”这个人发送的电码准确娴熟。
“大量抽血……分离血清……”
“糖包不能吃……伤寒菌……”
展昭改变了想法,重新回到床上听着敲击声,把有用的信息默默记下。墙体中来往着求生的讯息,更多的是些互相安慰的交谈。这些交谈在黑暗中聚成活生生的面影,无一不在强烈地渴求生存。
没有一座监牢能真正禁锢住人心,何况被抓到这里的人原本都不简单。每一面墙都是活的,每一个指尖都会说话。头上是如渊的黑暗,脚下是冰冷的地面,这是实实在在的地狱底层。即使只是为了绝境中相互安慰,也需要这样一种联系,来纾解死亡y-in影下令人发疯的孤独。
终于有一个声音提到了展昭:“1号房?1号房能不能回答?”
展昭把手放到墙体上,像是汇入了这张求生之网。但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叩击声,只是停在那里,然后轻轻地,沉默地滑下。
指端在床边无声轻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