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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岁没有见到原星野。他到秦家主宅的时候,原星野已经被军部的人带走。
飞梭原路返回。沈辞岁喝了一口宫涯递来的水,偏头看向窗外,轻轻问了一句:“他会被关在哪里?”
“暂时不清楚。”宫涯回答道。
“那应该不会被允许探看了。”沈辞岁又问,“上军事法庭是逃不过的,大概会在什么时候?”
宫涯略加思索,说:“最快一周后。”
沈辞岁“嗯”了一声,缓慢闭上眼。
“阿岁。”言肃的投影出现在沈辞岁身旁,表情凝重,“你很清楚秦家的那场人体实验,当年你是不是也在里面?”
“是。”沈辞岁点头。
言肃变得担忧:“那你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或者状况?”
“这些年我年年体检,不都很正常吗?”沈辞岁抬眼,摊开手笑了笑,“放心,秦郁洲身上是应该出了点什么岔子,但我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因为当时的实验对象只有秦郁洲一个,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给他提供基因的原材料。”
“我没明白,什么意思?”第二个投影出现在车厢内,是lo弄出来的青蛙。
沈辞岁向它解释:“就好比你玩游戏,想要升级武器或者道具,必须打很多材料。秦郁洲就是那件武器,而我,则是那些材料之一。”
“那其他材料呢?”lo问。
沈辞岁沉默片刻才回答:“都被抹杀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似乎更大了些,大概要将这座城市浇透。雨持续整整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天空总算放晴。
奥丁被一辆运输机从彭布罗克宫接出来,运回阿斯加德研究院。沈辞岁已经恢复了工作,早上打完卡,来到位于地底的巨大实验室内。
除他之外,先前那批尝试对奥丁进行修复的研究人员也回到这里,他把这些天里画好的图纸分下去,一番详细解说,修复工程正式启动。
半个月后,达万扎蒂宫。
武装人员将四周出入口严密封锁,远处机甲列阵,漆面折射寒光,炮管随时能够开火。
一辆深黑色军用飞梭驶向侧门,原星野在几名全副武装的军人监视之下,走入这座宫殿。
这里是第三星域的军事法庭,仍旧位于翡冷翠,各部高官已就坐,等待着即将进行的审议,表情各不相同。
原星野的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散漫,桃花眼轻垂,一步一步,慢条斯理走向正中的被告席位。
没有原告,没有辩护律师,原星野不主动说话,倚着栏杆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四周也没人开口,整座宫殿鸦雀无声。
过了大概三分钟,坐在正上方的一位老者沉声道:“原星野副局长,1月21日21点03分,你派近卫局将西斯廷大道17号的秦家大宅严密看守,并限制秦家人的出入。这项举动没有得到任何相关许可,你严重违反了规定。”
原星野抬起头,朝他欠了欠身,笑得斯文有礼:“近卫局负责奥丁复刻计划。秦中甫蓄意入侵当时奥丁所在的彭布罗克宫,还谋害我手底下的研究人员,我有权这样做。”
“可1月22日22时,你率近卫局众人,向秦家发起了进攻。”那位老者又说。
“先生,您的用词不准确,我们那是反击。”原星野道,“秦家人先向我们开火。”
高处立刻有人道:“秦家死伤共23人,你这反击得未免太狠了些!”
原星野摊手,语气似有些无奈:“他们手上有许多重型武器,还派出了机甲,我不可能让手底下的兄弟们送死。”
“你还杀死了秦家家主秦中甫,他在军部的保护名单上。”
“一年前,他谋害了阿斯加德研究院的蒙蒂菲奥里前副院长,并计划窃取奥丁,满足私欲。证据前些日子就提交了。”
“但你应该先汇报上级,等到正式文件下来,再采取行动!”
“先生,我为了防止秦中甫逃跑,打的是他左肩,他是自己跳窗下去砸到头,摔死的,并非我所杀。这一点,法医应该已经做过检查、并向诸位提交结论了。”
问话人的声音大得几乎是在争吵了,偏偏原星野语带笑意、句句在理。
阿斯加德研究院的前副院长,西奈亚·塞巴格·蒙蒂菲奥里在机甲设计领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权限远远高于秦中甫。而秦中甫谋害蒙蒂菲奥里副院长,对奥丁有所图谋,是亲口承认。
“没有许可就是违反规定!”
“可如果动手晚了,秦中甫恐怕早就跑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藐视规则!”
坐在高处的高官们争吵起来,最初开口的那位老者将自己的手杖重重杵地,沉声道:“都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