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握住他的手,语气高扬,慷慨激昂,“龙哥,做不了夫妻,咱们还是可以做兄弟姐妹的,日后咱们携手共进,砥砺前行,共同谱写无怨无悔的青春之歌!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业,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必将赴汤蹈火,为你排除万难,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龙诤冷笑,反将她的手掐得更紧。
“好大方啊你。”他咬字咬出一股血腥味,“也包括解决心理需求和生理需求?”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两家长辈的脸色分外怪异。
般弱心道,这条暴龙自从打开了双a同性的新世界,骚话一套套的,专属名词更是用得飞起。
她内心觉得很刺激,脸上卖力出演震惊的表情,像是那样,面对同性的表白,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厌恶和反感。
“龙哥,我之前强调过了,我不喜欢同性,将来也不会和同性一起生活,那会让我感到恶心的。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意愿,这种伤感情的玩笑,少开为妙。”
“哈……”
龙诤低笑,“恶心,我今天第二次听见这个词了,你性转长出那玩意儿的时候,你当老子他妈的不恶心吗?老子花了多大的勇气,多大的决心,强迫自己接受你的同性特征。”
“你以为老子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吗?你断定这感情不合时宜背离世俗,所以就很廉价很恶心吗?”
他猛地扯住她的衣领,两人额头撞着额头,鼻子抵着鼻子。
他呼吸汹涌,眼睛发红。
“你觉得老子犯贱喜欢同性的你……是一件恶心的事吗?”
她依旧扎着他最中意的马尾,露出两片细薄圆润的小耳垂,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像杏仁儿,薄薄内双,有一股天真的清纯。
自从他发觉自己可能喜欢上这个人,他认为她什么都是好的,比例是完美的,声音是完美的,她彻底改变了他未来伴侣的模样。
真好,他喜欢的样子长成了她。
但她却笑意盈盈地说——
不好意思,对我来说,这的确是一件蛮恶心的事,我想,都不会想要被同性表白吧?
龙诤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逃脱这场泥潭。他当时大脑似乎一片空白,好像还失控了,摔了一地的瓷盘,他跌跌撞撞,从西餐厅跑出来,跑了很多条巷子,撞了很多人,他将他们的骂骂咧咧丢在脑后,不管不顾地迎着风疯狂往前跑。
像是做了一场大汗淋漓、醒来还是很可怕的噩梦。
直到跑进了一场大雪里。
g省下雪了。
这场年前的雪姗姗来迟,又冰冷刺骨,龙诤想死在其中,让姓名不被任何人知晓。
龙诤失踪了。
失踪了两天两夜。
钟家跟龙家齐齐出动人手,兄弟们也请了假,发疯似找他,从襄关地区寻到了弘阳地区,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最让大家刮目相看的是姚淼,这人本来在医院里躺着的,一听龙诤出事了,强撑着病体,硬要跟兄弟们一起找。
“对不起,姚淼,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王帅表情凝重。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好,嫉妒心强,一时想岔了。”姚妙妙笑容苍白,更让兄弟愧疚,“现在要紧的事,是要把龙哥快点找回来,这天气那么冷,他身上又没带手机……”
待在医院那么多天,姚妙妙也把自己的感情想通了,她喜欢上了龙诤,所以才会对他的未来未婚妻那么反感。现在好了,他未婚妻转成同性了,俩人没有发展的可能姓了,龙哥被拒绝,又是正受伤的时候,不正好是趁虚而入的时机吗?
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光彩,但姚妙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爱情不就是卑鄙的吗?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嘭——”
房伟哲一拳打在树上,雪沫纷纷而落,“龙哥现在不知所踪,钟家那个,竟然还关心她的保送有没有成功,龙哥一腔真心全喂了狗!”
“前面,”
韩彰低声地说,“我好像看见龙哥的影子了。”
前面是什么?
废弃的小学操场上,男生蜷缩在篮球杆下,双手抱膝,眼神呆滞,那头光鲜亮丽的粉毛脏兮兮的,蹭着好几块黑灰。
偶尔走过几个路人,冲着他发出窃窃私语,和暧昧不清的笑意。
“龙哥!”
兄弟们眼眶蓄泪,纷纷跑上去。
对方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拉扯。
“龙哥,龙哥,咱们回家好不好?”姚妙妙咬着唇,“你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只会亲者痛仇者快,你为她出走,可她在干什么?钟般弱在冲刺她的全国高考,也不请假来找你,她心里只有学习,只有她的首府,她一点儿也不关心你,你清醒点啊!”
龙诤穿着赴约西餐厅那天的冲锋衣,薄薄一件,被雪水浸透,冻得嘴唇发青。
他喉咙嘶哑,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字。
“滚。”
滚,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