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心有余悸地跑回温华殿,连太后不让她回家的事都想不起来。
暴君的洞察力太强了。
这一下午她都安静地呆在温华殿没出门,结果晚上的时候,福全过来,请她去月泉宫。
傅星河:“陛下不会请我去擦地板吧?”
本宫的腰可能不行。
福全笑呵呵道:“不是,娘娘放心。”
傅星河将信将疑,她今天甩手就跑,大概惹怒暴君了。
那她就保持距离地……哄一哄吧。
月泉宫。
孟岽庭忍一时越想越气,批了三斤奏折都没有“消气”。
到后来,他思路一转,天子就要为所欲为,就把傅星河就地正法又如何?
但是,对着傅星河,他不能坦承这个念头,总觉得下一刻傅星河就要张口吵架。
他在这泡着,忍不住把罪魁祸首叫过来。
傅星河第一次进月泉宫,刚踏进去就感觉到水汽扑面而来。
她做足了准备,以免待会儿看见一个裸着的暴君,表现失态。
温泉池水汽氤氲,傅星河眯了眯眼睛,没看见人。
福全停在原地,小声道:“娘娘往前走,右转。”
转进一个屋子里,傅星河猛地看见一个宽阔的后背,长发尾端沾湿,一半落在木桶外边。两边臂膀肌肉分明,蓄满力量,一拳一个贵妃。
“来了?搓背。”孟岽庭没好气道。
“哦。”傅星河挽起袖子,从旁边拿起搓澡巾,浸入水里,顿时被凉得一个激灵。
“大冷天洗什么冷水澡。”傅星河把搓澡巾扔在孟岽庭肩膀上,赶紧拿起另一条干毛巾擦了擦手。
暴君是不是有病?还是故意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为了让她一起泡冷水?
孟岽庭被毛巾打到,霎时皱起眉,贵妃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竟然敢甩朕毛巾!
孟岽庭气得要命,正要发作,眼前一黑,一条大毛巾突然劈头盖脸罩住他。
傅星河嗓音冷冷:“陛下的身体是你一个人的吗?出来,泡温泉去。”
“你敢命令朕?!”孟岽庭不可置信,生气地站起来,长腿一跨,从浴桶里出来,身上湿哒哒地到处滴水。
傅星河背对着他,孟岽庭臭着脸把毛巾拉下来,围在腰上,三两步出了屋子,踏进热气蒸腾的温泉池。
水花四溅,恰如孟岽庭如火山爆发般的怒气,火星子溅到哪儿,哪儿就一片灼烧的那种。
傅星河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蹲在池边,把孟岽庭的头发捞起来,“这么晚头发就不要弄湿了。”
已经湿透的一半,她用毛巾细细擦拭,“不要动。”
孟岽庭怒道:“不能轻一点?”
傅星河:“很轻了。”
暴君还是挺绅士,换了新的大池子,腰上的毛巾就没有解开了。
傅星河把湿毛巾扔进池子:“臣妾够不着,陛下自己擦吧,我给按按太阳穴。”
孟岽庭抓住毛巾,漫不经心地擦着,哪哪都觉得不对。
贵妃为什么比朕还凶?
不轻不重的力道按着太阳穴,孟岽庭身体僵硬了下,慢慢放松下来。
朕心胸宽广,让着傅星河罢了。
福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分外多余,悄不做声地出去了。
孟岽庭闭着眼睛,月泉宫里只余细细的流水声,和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呼吸声……孟岽庭尽力想忽略傅星河清浅至极的呼吸,奈何越是想遗忘,全身的感官就仿佛作对似的,一一苏醒去捕捉这点微不足道的声音。
孟岽庭尴尬地曲起腿,发现自己下半身还围着毛巾。
幸好。
他盯着温泉池的水,突然想到傅星河的目的。
不让他泡浴桶的冷水澡,让他坐在这热死人的温泉池里,是不是趁机想偷看他?
孟岽庭面无表情地心猿意马,冷漠地想,要是傅星河下次再暗示他,就别怪他顺势而为。
孟岽庭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时刻准备抓贵妃的破绽。
一刻钟后,傅星河的呼吸一点没乱,孟岽庭自己憋红了双眼,呼吸也愈发乱。
他按住傅星河的手:“够了。”
傅星河条件反射挣脱。
她一动,仿佛挣扎的猎物引发了动静,深埋在孟岽庭内心嗜血的掌控欲和捕猎欲瞬间催发,几乎想也不想,孟岽庭扣住了她的手腕。
傅星河听到警报声,简直绝望又亲切。
“我去换条新的毛巾。”傅星河强行想挣脱,甚至脚趾都在用力。
孟岽庭不想和傅星河拔河,怕自己一用力把贵妃甩到池子里,他将要放开手,突然头皮剧烈一疼。
“你敢抓朕的头发!”孟岽庭真的怒了,傅星河居然用女人胡抓头发的方式对待他!
傅星河一慌,发现是自己慌乱中踩到了孟岽庭的头发。她连忙伸手拨开头发,孟岽庭的后背却在此时远离了池壁,似乎想借机扯开头发。
傅星河手腕被跟着拉远,几乎想跳起来把暴君的头发从脚底解救,手忙脚乱的。
扑通——
怎么掉进水里傅星河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她还没沉就被孟岽庭捞进了怀里。
湿透的衣服仿佛隐形似的,对方心跳一下不落地传进她的耳膜。
比心跳更快的,是系统的警报!
傅星河摸了把脸,胡乱挣扎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游向岸边。
孟岽庭只觉得自己捞到了一尾鱼,还没抱紧就被她扑腾走了,溅了他一脸水花,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傅星河心如擂鼓,她不清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