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失去了寄宿体的灵魂。
所有感知、意识都一片空白,漂浮在毫无着力点的虚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等回过意识时,刚才发生了什么都变得模糊。
花盛发现自己仰面躺着,身体周围是团状的流动亮斑。匪夷的是,亮斑的颜色竟然从未见过,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之前看过一本科学书刊,里面讲解人类眼球可感知上千万种颜色,但现在流动的色彩竟是从未见过的。除却未知色彩,这片虚空里几乎看不见任何有形的物体。
而所见之处,唯一可称为“有形状”的,就是不远处正跪着的太上小君。太上小君被双手反绑,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跪倒在地。
“太上小君!”
花盛试图挣扎爬起,才发现手脚仍被捆仙绳所绑。
太上小君似乎昏昏沉沉,听到花盛呼喊自己,头本能地略微动了一下。
此时,花盛看到他脸上布满道道血痕,还在往下淌血,像刚被鞭子抽打过。
“喂!你还好吧?”花盛喊道。
“没事。”太上小君声音微弱。
花盛勉强用胳膊支起身体,虽然双脚被绑,但还是跪着往太上小君方向艰难移动。
“喂!你们懂不懂未成年人有保护条例?”花盛朝着一片虚空大声喊道,“何况他还是你孙子!这长辈怎么当的?”
突然眼前的虚无化作耀眼的白光,让人无法睁眼。
突然传来一个粗重的斥责声:“违反道规,私自下凡可知罪!”
这浑厚声音的每个字都将花盛身体刺透,周围重力也随之消失,花盛和太上小君漂浮于一片白光中。话音一结束又重重地摔了下来,周围又陷入流动的未知色彩。
“爷爷,在下……”
太上小君抬头正欲辩驳几句,捆仙绳犹如皮鞭抽打而来,啪的一声又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新的血痕,身上的道服亦撕裂开一道口子。
“本尊哪有你这般孽畜孙儿!”
这声音被太上小君称作爷爷,想必就是道祖太上老君。他的浑厚声音伴随着刺目白光与穿透细胞的刺痛,再度回荡起来。
太上小君用肩上的道服抹了抹脸上的血渍,改口道:“道、道祖大人!弟子私自下凡确有难言之隐。圣平宁被外敌入侵,玄武灵蛇和冥幽抓住在下同窗,弟子此去是为救人。”
“住口!你可知,何为道?”
“道散形为炁,乃天地之始,万物之母。道,非道,亦非非道。道,理也。”太上小君答道。
“道为何?”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道何为?”
“无为。”
“身为道者,何以有为?”
“道乃天地,而天地之大德曰生!”
“强辞!”浑厚之声震耳欲聋。
花盛只觉内脏翻江倒海,像是身体被丢入绞肉机中搅碎一般。他见太上小君一身伤痕于心不忍,心中想:死就死了!绝不能什么话都不说!
花盛下定决心,用手肘撑地站了起来。但脚步未稳,便被捆仙绳一鞭打飞出去。花盛咬着牙,疼痛的汗水从额头滑落。他心有不甘,又强行站立起来。
又是一鞭,捆仙绳将他身上的习院道服抽出一条裂缝,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你别逞能!你不知道面前是谁!”太上小君紧闭双眼大喊道。
“我管他是谁!不就是太上老君嘛。又不是没读过《西游记》!”花盛半跪着,自己不知道太上老君身在何处,只有抬着头大喊。
“道祖大人!弟子花盛亦算半个道家弟子。虽读书不多、道行尚浅,却也懂半点仁义。圣平宁救弟子性命,如此恩德弟子永世不忘。而同样,弟子对人间灾祸怎可漠然视之?道无为,天地不仁,是因为此乃道与天地,众生平等,故以万物为刍狗。但行道者,非天非地非道,行道者身处世间,应传道解惑、拯救苍生为己任,怎可见死不救,凡事皆不作为?”
啪的一声,花盛又被捆仙绳抽倒,正欲爬起身,捆仙绳又在他背上重重打了一鞭。
太上小君回头冲着仍不愿认输的花盛喊:“花盛!够了!若不是道祖手下留情,就算十个你、百个你,都早已魂飞魄散、化为灰烬!”
“化成灰烬又如何?不就一死?但这就是我们所追寻的道?几千年来,无论是道家弟子还是平凡百姓的生活无不受到‘道’的影响。如今,习道之人救朋友、扶众生,就该被如此对待?”花盛啐了一口鲜血,“道,之所以被世间传诵,是因为千万人守护。天地不仁,只因天地本无所谓仁与不仁。道,无肉无血,但道家弟子却是一腔热血。难道就不能为众生所为!”
此时,一旁的太上小君再也按捺不住,也站起身喊道:“爷爷……不,道祖大人!世间亿万众生守护道,甚至不惜性命。他们所守护的,不仅有信仰,也有爱。人世间所谓的‘爱’,虽无门无派,不是宗教,但‘爱’不同样也是值得道家弟子尽全力去守护!道家弟子就不能爱众生、爱人间?”
又是两鞭击来,花盛和太上小君倒了下去,再难以起身。
那浑厚的声音传来,这次略显平静:
“小君,你已被凡人影响太多。终有一天,会为今日所为悔之不已。”
太上小君见道祖有所缓和,赶紧说道:“太上小君只求道祖大人指点迷津,能否借助圣平宁之力去阻止冥幽与玄武灵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