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见大家勉强同意自己暂时担任三十六营盟主,心中大喜,面色却不露声色,继续乘胜追击道:
“兵法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也’。两军相交,一着之失,便是满盘皆输。诸位既然同意我暂居盟主之位,身家性命皆操之我手,为了大家性命着想,诸位便要依令行事。”
”若有违背,便是害了大家性命,就休怪我军法无情。到时候,再说什么我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话来,可是丢了份儿!”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感情我们才刚刚同意你担任盟主,你就敢下一步军法从事?你这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
张顺见大家颇为不服,便稍微退了一步道:“大家休怪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张顺为人处世,素来公平公正。若是有人违令,我不能依照公心处置,大家可以共同推举他人代我,岂不是更随了大伙的意?”
“如今二当家战死,官兵云集。此诚危及存亡之秋也,大家只有团结一心,上下同欲,才能破除强敌,绝地求生!若是三心二意,各行其是,岂不是对自己和他人的性命不负责任?”
张顺这套说辞,不说天衣无缝,好在也理所应当。张顺先是以退为进,利用大家没有更好人选的机会,勉强让大家同意了自己担任三十六营盟主。
然后,他再以自己已经是三十六营盟主的身份,合理合法的推导出,自己为了三十六营上下,理所应当具备号令三十六营的权力。
众义军首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无话可说。更何况张顺特意还把自己的姓名暴露给大家,以示诚意,他们也只好默认了张顺的提议。
张顺见大伙暂时没有异议,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连忙命令徐子渊将地图摆上了,向大家说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我且把义军当前面临形势,为大伙分说一番。”
徐子渊这幅地图乃是跟随张顺一路行来,外加沿途打听附近消息,才画出来的衣服简易地图。
地图范围南及黄河,北及辽州、五台山、倒马关、灵丘县等地,东及太行山以东诸府县,西及沁水、垣曲等地。有些地方还标上了距离三十里、五十里等字样。地图虽然不甚精确,但是对于这时代用兵也算是勉强够用了。
张顺让李信递上来一根三尺左右的小木棍,指着地图说道:“如今官兵势盛,大致有三股兵马,对我等威胁最大。一则是张应昌驻军汾州,率大军防守太原西部;二是曹文诏驻军平定州,率大军防守太原东部;三是邓玘、左良玉等人率领大军,驻守彰德府。”
“如今这三处,处处用兵。汾州太远,我尚不知该处胜负如何,而今曹文诏在五台、盂县、寿阳、榆社和黎城等地,多次大败我军。甚至连我军黎城县大营都已经失陷。”
“而邓玘、左良玉等人率大军在彰德府,多次进攻武安、林县等地的义军,‘闯将’大营本在武安,当知其处胜负如何!”
“闯将”黄来儿其实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本来见大家正在商谈盟主之位的事情,怎么一转眼便谈起了官匪两方的战事了?
好在黄来儿本就是亲身经历,不需要整理言辞,便直接应道:“‘擎天柱’所言甚是,我军在武安、林县与官兵多次交战,双方互有胜负。只是义军损失过大,不少义军头领不幸为左良玉等人所擒。我和二当家不得已,才退守济源。”
张顺见“闯将”颇为配合,便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大家说道:“以上便是当前形势,不知诸位是否还有其他消息需要补充?”
张顺分析当前形势高屋建瓴,顿时把这帮浑浑噩噩的义军统领听了个目瞪口呆。他们往日只是随波逐流,听说那里官兵多,就尽量避开哪里;听说哪里富足,没有官兵防守,就趁机掠夺一把。他们从无长远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哪里认真收集过相关情报?
像二当家“紫金梁”和“闯将”这样的故意将营地设置在地形险要之处,已经称得上远见卓识了,平日哪里会想这么多?
于是,大家对张顺也不由服气了几分,纷纷补充一些自己知道的情报进入,让张顺对当前形势认识的更为通透。不过,大家补充的多是一些细枝末节,倒没有什么颠覆性的消息。
张顺见大家踊跃发言,暗道自己得计,便趁机请大家发表看法。结果,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过来好半晌,“活曹操”见场面太过尴尬,才勉强说道:“听你的意思,准备要和官兵打上一仗,不知准备要和谁打?我们都是大老粗,你是盟主,办法你提,我们查缺补漏便是!”
张顺一听,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呵!感情你们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情报都给你们提供出来了,还想不出如何应对。感情和我争权夺利是一把好手,和官兵作战就蔫吧了,真是活该被人一路砍杀!
那张慎言自从张顺给其他义军头领讲解形势的时候,便一言不发,他认真的盯着张顺,心中颇为震动。
张慎言也是曾经多次参与过早朝之人,他看着看着,好像看到了张顺高坐于龙椅之上,召集麾下臣工召开朝会一般。
他不由暗道了一句“厉害!”,张顺这般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办法,在后世看来不过普通寻常。可是对明末流寇来说,已经是闻所未闻,那怕这时候的大明朝堂之上,也常常争吵不断,不得其要。
而张顺这般一提出问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