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经过了缜密安排的破坏活动,并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实施, 新建的炸|药厂已经落入f国官方的控制, 国王亲自率队缴获了大批战略物资, 原本艰苦万分的战局迎来了决定x_i,ng的转机。
而陈惜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重回人们的视线,让所有担心她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她现身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向自己所任职的名校f大提出了辞职申请,作为该校创办以来最年轻的终身教职获得者,陈惜的离去得到了非常多的挽留,但是她去意已决, 最后还是坚定地踏上了归途。
可惜现在,却是最不佳的归国时机。
小灰楼已经被封禁,常在里面出入的科学家们也被用各种名目抓捕了起来。
轻则抄家去职,下放劳动,忍受无穷无尽的批|斗和羞辱。
重则被严刑拷打,被冠上各种奇怪罪名折辱致死的,大有人在。
陈惜的挚友梁松鹤夫妇,以及她在特勤一科的领导赵怀远将军,都纷纷冒死写信要她留在国外,保全自己。
可是陈惜收到信后却加速了归国的进程,甚至等不到工作交接完成,就匆匆踏上了归途。
在一位重要领导的保护下,陈惜起初并没有受到运动的波及,还得以在z大物理系担任了领导要职。
但此时的z大,科研工作早已经不工作的重心。
全院上下哀鸿遍野,幸免于难的人,或是猖狂叫嚣的运动发起者,或是靠污蔑同侪保全自身的无耻小人。
陈惜走在满目疮痍的校园内,看着那一张张失去人x_i,ng的疯狂面孔,顿时觉得如临地狱一般,事情要比她回国前想象得不可控得多了。
梁松鹤夫妇挺身保护一位重病在身的钱姓友人,反复跟校方据理力争,想要使她免于遭受最近一次批|斗大会的冲击。
然而这个提议被交到上层,除了陈惜赞同之外,遭到了剩下其余领导的强烈反对。
并非所有人都以迫害别人为乐,可就是有很多人在这样疯狂的气旋里选择助纣为虐。
他们怕开了这样的特例,以后所有罪人都托病,难以收场,更是怕自己也被牵连其中,引火烧身。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令人寒心的,不仅梁松鹤夫妇被牵连定罪,陈惜也被学校的领导层排挤,不能再参与学校重大事件的决策。
失落到极致的陈惜无可奈何,可遭受了排挤的她能做的实在有限,一面为了梁松鹤夫妇做无谓的奔走,一面还要抽身去帮忙照顾那位钱姓友人。
“这个人,莫非就是钱岩?”吕宁听得入神,身体前倾,整个人扒住梁越的椅子倾身过来。
梁越为防止她摔倒,赶快将吕宁的椅子放平,拍拍头让她老实坐好,“嗯,没错,那个时候她也只有二十出头,而且不叫钱岩,还叫她的本名钱春蕾,据我爷爷说,看起来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像是啊……”
“嗯,其实说是魔鬼也不为过。”
陈惜四处斡旋,说服几个本想明哲保身的大夫来为钱春蕾诊治,将本是重病难愈的钱春蕾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再加上她的悉心照料,不久前还奄奄一息的病人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活动的能力。钱岩开始重返学校,并进入了陈惜的实验室,同她一起开展各项研究。
可是陈惜没有料到,这居然是她接下来连绵噩梦的开端。
几次重大的□□活动,都没有人枪拽钱春蕾出场。这让一直以来为之悬心的陈惜既欣喜,又不免疑惑。
然而在她某日下班的途中,惊讶地发现,挚友梁松鹤夫妇正被逼着跪在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前。
两个人脖子上,都被用麻绳挂了写满罪名的牌子。身边呵斥着他们的年轻学生十分孔武有力,稍有不耐,他们手上的皮鞭就会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陈惜赶到的时候,梁松鹤为了保护妻子,已经被打得满头是血,而他的妻子此时正怀有身孕。
“不认罪,就是死,看看是你骨头硬呢,还是老子的皮带硬。”
梁松鹤紧紧护着怀里的妻子,怒瞪着说话的人,目眦尽裂。
皮鞭伴随着辱骂和咆哮接踵而来,梁松鹤猛地闭上眼,风声扫过耳边,却没有东西打到他们身上,取而代之的却是惨烈的哀号和咒骂。
“哎呦,你是哪根葱,敢打老子。”
躺在地上的男生破口大骂。
“邓明枫你给我闭嘴。”陈惜的胸前因为气愤而剧烈起伏,她蹲下身去搀扶仍然愣住的两人,“谁给你的胆子殴打梁老和齐老的,齐老现在是孕妇,你的人心被狗吃了?!”
看到陈惜的身手,又忌惮她的身份,邓明枫的同伴要机灵一些,知道不能硬碰,只好拖延待援,“陈教授,这浑水您可趟不起。而且我们现在敬你一声教授,转天儿呢,指不定您就跟这俩货一样也要受我们哥俩摆布了,到时候您呢可有求咱们的时候。”
“无耻!”
陈惜当场冷笑出声,经历过真正战火和生死考验的她,才不会被这两个兔崽子吓怕,待要挺身教训他们,衣服却被身后两个虚弱的人拉住了。
“陈老师,先别管我们,求求你去救天天,他现在比我们俩危险。”
天天是梁松鹤和齐勉的大儿子。今天清晨有学生闯进家来捉人,天天正在发高烧,齐勉用尽办法各种恳求拜托,来人才答应他们先将孩子送到z大附属的保育所去,交给老师照顾。
可保育所的老师,也都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