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进来的阳光告诉他已经是第二日了,拓跋日轩瞪着一夜未睡的赤红的双目,克制地握紧了拳头,只是那拳上爆出的青筋彻彻底底地暴露了他此刻愤怒的心,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那大夫给的并非是堕胎药!混账!他居然敢糊弄他堂堂四王爷!看来慕容连杀他一家还真是杀得太对了!居然连他也敢骗!死得早算是便宜他了!拓跋日轩忍住一拳砸在床上的冲动,怒地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拿着自己的弯刀便直接去了练武场。
正在练武的侍卫们看到拓跋日轩来了,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齐齐地向拓跋日轩行礼:“参见王爷——”
拓跋日轩紧抿着嘴唇,对于满脸的愤怒并不加以掩饰,他斜视地看着那一排站着的侍卫,随意地挑了几个人,迁怒地说:“你、你、你、还有你!出来!”
被点到的侍卫错愕地互看了一眼,胆战心惊地站出来,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有何吩咐?”
“出招!”拓跋日轩毫不拖泥带水地说,让侍卫们更加惊愕、面面相觑,以前陪王爷练武的都是轩影大人,哪里轮到他们这些小的?而且王爷武艺又高又如此难伺候,能够把握住分寸的也只有轩影大人,他们?要是太过放水只怕会死在王爷的刀下,若是太过拼命伤了王爷,那后果也是不可估量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吗?”见侍卫们并没有反应,拓跋日轩怒目横眉,不由分说,抽出弯刀便朝他们砍去。
那四个点到名的侍卫只能自认倒霉地硬着头皮往上接招,四人互对着眼神,互通地琢磨着如何对付拓跋日轩,使得既让拓跋日轩觉得他们是有用之材又让他们略输于拓跋日轩,可是他们还来不及细细思量,拓跋日轩的刀就已经迅猛直上了。四人狼狈地躲开,有些心惊地看着拓跋日轩乱舞的刀,拓跋日轩的功夫自然不算差,若是正经打起来他们几个倒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眼前拓跋日轩这刀——分明是毫无章法地乱舞!而这个样子又让他们如何应付?!拓跋日轩根本就是气急败坏而丧失了理智的人,拿着刀胡砍乱杀地泄气一通,浑身上下毫无戒备地将弱处曝在他人眼前,让侍卫们出招也不是不出招也不是,只能狼狈地躲闪着,心里暗自叫苦。
拓跋日轩拿着刀不但砍不到人甚至没人接下他的招,令他无法发泄的怒气更加地旺盛,骤然将刀一掷,直接将刀身嵌在了其中一个侍卫的左肩之上,那侍卫立刻面色苍白地跌倒在地,难以爬起身来,其他侍卫见拓跋日轩竟有如此举动,明白他已怒不可遏到极致,不敢怠慢地集体下跪,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口径十分一致地叫道:“王爷恕罪!”
“本王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处!”拓跋日轩用尽全力地大吼了一声,全都是废物!没一个能让他心情好一点的!没一个能帮他分忧解愁的!“一个个全都是饭桶!”
“王……王爷……”
“干什么!”拓跋日轩猛地一回头,狰狞地看向身后唤自己的人,那眼神仿佛追丢了猎物而恼怒的野兽一般可怕,让那个唤他的婢女惊恐地跪瘫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大喘息着说:“蓉……蓉妃娘娘……有些小产迹象……大夫……大夫正往那边赶……让……让奴婢来……来通知……”那婢女说到后面都有些抽泣起来,要不是情况紧急,她又被倒霉地派来通知王爷,打死她都不敢和盛怒之下的王爷说话!呜呜呜,她今日一定是犯太岁了!改明她要是还有命一定要去好好拜拜菩萨!
“怎么会如此不小心!本王不是让王妃好生照顾她吗?!”拓跋日轩没想到自己这边还在烦心着呢,那段清蓉又跑来给自己添麻烦!他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嫌自己太清闲了,恨不能把自己烦死才好!
“奴……奴婢……”那婢女忍不住便将眼泪流了下来,看得拓跋日轩更加心烦,怒涨地大骂:“哭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丧着脸,本王的儿子要是被你们给哭没了,你们也不用哭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那婢女吓得立刻跪在那里拼命地磕头。
“哼!”拓跋日轩滞怒地一甩手,不再理会那婢女便直接往段清蓉那里去了。可怜那婢女还一直拼命磕头,直到有人好心告诉她王爷已经离去,她这才放松地昏死过去。
拓跋日轩才走到屋外,便听到内屋一阵杂乱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头,便坐在了外屋,从里面出来的婢女看到他慌忙行礼,他压下先前的怒气,语气不佳地问:“情况如何?”
“禀王爷,大夫正在努力之中……”婢女们怯怯地应着,听到拓跋日轩“啪”地一声大拍桌子,整颗心也连带着被拍了起来,立刻跪倒在地。
“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告诉大夫,如果保不住孩子他头上的脑袋也不必保了!”拓跋日轩先是将嗓门一提,又将声音沉了下来,其中的寒意令婢女们打了个冷战,逃命似的逃了开。
拓跋日轩不耐烦地坐了一会,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心里多少有些责备,段清蓉这女人未免也太禁不起折腾了!真是烦!该堕的堕不了,不该堕的却难保!他恨恨地又拍了一掌桌子,那桌子自然是跟着报销了。
“王爷怎么了?最近火气如此之大?”他正有气没处撒,就看到正妻潘景兰从外面走进,潘景兰上前行了个礼,笑着安慰说:“王爷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