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干脆就把初遇的这一天定做生辰,时间长了,楚长安也就真的以为这一日是自己生辰了。
不过瞧见镜子里的自己时,楚长安方才那点儿煽情的过往回忆,早就被忘到九霄之外了。取而代之的是碍于种种不能发作的怒火。
说白了就是觉得憋屈,不过憋屈之中还隐隐有些期待。
“那真是感谢陛下念及,臣消受不起这份大礼。”
这段向上天偷来的日子,说来也长,但当事人总是嫌短。
正月十五一过,果真是新年新气象,迎接萧寂的就是一个大惊喜。
去年开春之际,是南方张砚掌管的地方出了岔子。洪涝,饥荒。
上一次的经历楚长安记得清楚,右臂上这一下子就是上次弄出来的,当时也疏忽了,导致现在都快一年了,有的时候还是会有那么一瞬的脱力。哪怕是太医不说楚长安也清楚,这个后遗症估计是无解。
生活里倒是不显,平日训练的时候也无大碍。但若是到了战场上或者其他关键时候,一瞬的脱力很可能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这一次是北方出问题了。
这个问题不至于像洪涝这种一下子摧毁城镇的,但反倒是更为吓人。若是没有妥当的处置,九州倾覆可能就栽在这儿了。
瘟疫。
下了早朝之后萧寂就紧皱着眉头,神色不善。
哪怕是不说,楚长安也知是出了大事,但又不好开口去打扰,只得一个人默默的拾起折子一看究竟。
字迹楚长安认得。
只是这内容……看完之后御书房又多了个眉头紧皱的。
瘟疫这种事儿,隔几年就会发生。但这一次病例上似乎是从塞外传进来的,戍陵那边多少郎中都瞧过了,依旧是无解。而且这次疫情严重,染病者没有活过七日的。死者哪怕是都烧了干净,药物补给也用完了,依旧是控制不住,无奈之下,苏世元才传书朝廷。
瘟疫不像是洪涝,横竖已经发生了,拖一日两日也不会造成更大损失。瘟疫要是敢拖一日未解决,怕是死的人都得再翻几倍。
见着楚长安刚想张嘴,萧寂赶忙先一步开口,“这事儿你别瞎掺和,安心在京城待着。”
“朝廷上下,对北方地形以及民俗熟悉的,除了臣怕是只有陛下了罢。”楚长安没急着反驳,只是陈述道,“臣以为,不如将活人带回来,也好让太医……”说的轻巧,但估计染病的人也活不到被带回来的时候。
除非在半途中换人。
这种方法听起来可行,但说来也是惨无人道,最关键的是瘟疫传染x_i,ng强,保不齐运输过程中所有人都得栽倒。到时候再把疫情带回京城,那才算是有好戏看了。
“染病之人只能活七日……”萧寂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这个办法说来也可行。”
楚长安头上似乎是被打了一木奉,但很快也就缓过来了。
说来虽是残忍,但若是牺牲一两个人便能换回更多百姓,倒也值得。
“不过带人不现实,让牲畜染病,中途再换,最后带回京城便是。”
楚长安觉得自己可能这段儿时间太过懒散,脑子已经开始迟钝了。
这边话音刚落,萧寂就传书过去让镇北府派人照办。
然而理想之中和现实总归是有差距的。
或许是萧寂身在京中,无法切实感受,小瞧了这次瘟疫的威力。
五日之后,萧寂再一次收到消息,信使连同牲畜,未到京城已经没了,尸体在野外烧了,当地官员已经处理妥当,好在疫情并未进一步传入。
这么一来,这件迫在燃眉之急的事情,又一次在早朝被提上了日程。
☆、第五十六章
朝堂上下, 大多臣子都是成了家的,一家老小的全靠他这一个人的俸禄养着。人有了牵挂做事儿就会有许多估计,平日里头为家国效力不在话下,但真遇上事儿了, 还是得掂量掂量,毕竟命就一次, 死了可就真的没了。
然而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光是至今为止死亡人数上来看都能感觉的到其危险x_i,ng。
平时口中的忠义为先,就是在这种时候连一个站出来的人都没有。
毕竟谁都知道这一趟几乎等于大半只脚踏进土里, 而且出来的几率不大。
“若真是没人肯站出来,这一趟朕亲自去。”搁了以往,怕是龙椅上的早就暴跳如雷了。能像萧寂这么冷静的, 实数不多。
倒不是因为胸有成竹,而是从一开始他也未自诩过明君, 养出来一帮庸臣是他意料之中。而且平心而论,要是换了萧寂是这些臣子,指不定能躲多远躲多远,这种要命的事儿最好一辈子别沾上才好。
此言一出, 方才鸦雀无声的大殿顿时充斥着各种声音,大多都逃不过劝陛下莫要冲动,但却依旧是没有一个肯站出来的。
萧寂并没有阻止他们之间的议论。现下哪怕真的是有人站出来了, 萧寂也得再三思量他的能力,毕竟此次凶险万分,怕不是一般的人能收拾的住的。
争辩了半晌, 人群之中倒是真有个人站了出来。
不过也只是站了出来,还未开口之前,嘴角那抹狡黠的笑容就先挂上了。到底入朝为官之前是个江湖术士,骗钱的那种,哪怕是一身官服穿的再整洁也盖不住身上的铜臭味儿。
“臣有一言,不知可当说?”
萧寂示意他讲。
“不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