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姓汉子一口应下:“好,此事凶险,阁下也大名鼎鼎,我愿意表示诚意,但两年内我要听到拨月宗主或者是你的死讯。”他言辞直白,要是陶仲商去刺杀了拨月宗主,多半会有一个人必死无疑。
陶仲商淡淡道:“她会死的。”
几句话之间就是一场生死交易,陈希风停在耳中只觉惊心动魄,像窥见了平静水面下的涌动暗流。
吴妙妙低声对陈希风道:“我还没见过拨月宗主,不过阎铁笔奉她为红册第一,肯定是美到人目眩神迷的大美人,你的商问秋真是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啊。”
吴妙妙说“你的商问秋”只是顺口一说,但陈希风听到这个说法却愣了一下,有点脸红,他肤色较白,一分不自在也藏不住,转开了话题问:“红册是什么?”
吴妙妙是个小人j-i,ng,当然看出了陈希风的窘迫,她意味不明地看了陈希风一阵,并不点破,只勾起唇角答道:“阎铁笔是夜航楼之主,编过一套三色谱,分黑白红三册,将天下武林人士排行论位,红册专写江湖里的红粉佳人,也不是只按美色排名,武功、声名才是首要,只是拨月宗主的美貌名声更大而已。”
陈希风一听就忘了方才的窘迫,兴致勃勃地追问:“那黑白二册就是排行黑白两道人士了,妙妙姑娘一定在红册之中吧?”
吴妙妙谦虚道:“忝列第十四位,不值一提,还是等我拿到贼宴魁首再说排位吧。”
晏子翎看吴妙妙和陈希风在一边嘀嘀咕咕,越看陈希风这小白脸越不顺眼,吴妙妙每次看到他都吹眉瞪眼的,对这个小白脸倒是和颜悦色。
这边三人心思各异,另一边石姓汉子已经将造化丸交到陶仲商手中,素手夫人开始问坐在石姓汉子旁边的人:“这位仇兄弟看着眼生,近年来高手辈出,妾身久居抚州竟大半都不识得了,仇兄弟所盗之物是一件墓中葬品,想来一定是探到一座了不起的古墓,取到了稀世的珍品。”
那姓仇的男人是个大胖子,穿着一身粗布短打,年纪应在四十开外,膀大腰圆、胡子拉碴、一张敦厚老实脸,看着像个杀猪匠,一双手倒是长得白`皙秀气。
仇胖子低眉顺眼地站起身,说:“小人惭愧,盗的只是是一座本朝的新墓,取到的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品,而是一瓮骨灰。”
陈希风猛然抬头,那胖子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抱着一个黑色的布包。而陶仲商神色如常,连眼皮都没掀一下,陈希风顿时明白过来,陶仲商根本不知他师傅的骨灰失窃了。
素手夫人神情也微有变化,贼宴的规矩之一是不收人货,但骨灰要论起来算人货吗?素手夫人心念一转,正要开口说话,外面一间漆黑的草亭里忽然传来一声清越剑鸣,有人暴怒道:“狗贼,还不受死!”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可以什么也不干啊,每天躺着吃饭看书玩就行了,但我在做梦。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
说起来这篇文都七万字了,我完结过的最长的一篇文也才八w+,对我来说真是不知不觉写了好长了啊
第33章 第十章
一道剑光破开黑夜,大老爷抓起一把金算盘跃出亭去,陈希风只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阵金铁相击的铮然之声。不消多时,铮铮声戛然而止,大老爷飞身掠回座位,袍袖被削去了一小片,但手中抓着一把剑鞘,任不平提剑立在亭中,一身煞气逼人。
大老爷袍袖被削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喝彩道:“好剑法。”就把剑鞘反手掷了回去。
任不平抬手接住剑鞘,长剑却并不归鞘,剑身泛着冷冷寒光。
素手夫人当然不能让人砸了自己的场子,温柔小意地向任不平问:“这位是任少侠?我记得仇兄弟所盗之物只有您一人有意,如无意外必定是您囊中之物,现在又是因何动怒?”
素手夫人不说还好,一说任不平的火又压不住冒起三长高,他手中长剑一挽直指那仇胖子,恨声道:“这狗贼偷的是我师傅的骨灰,我还要向他赎买?这是欺我拂剑门无人,还是欺我任不平无能!”
此言一出,亭内众人都望向仇胖子怀中的灰色布包,神情中多多少少都露出鄙薄之色。盗墓贼已是贼中的末流,偷盗别人师父的骨灰,更是莫名其妙又下作已极。
陶仲商拿到造化丸后一直保持事不关己的姿态,此时却如闻平地惊雷,脸上现出一瞬错愕,单手按上了腰间佩刀。
仇胖子见形势不好,立刻向素手夫人道:“贼宴不收人货,却是只限活人,小的偷的骨灰可不算人货,可并未违反规矩啊!”
吴妙妙轻轻嗤了一声,说:“我说这胖子之前鬼鬼祟祟的,原来是有这么一场戏要唱呢。”
素手夫人心里已经骂到了仇胖子的十八辈儿祖宗,敢情这一位才真正是来砸场子的,但仇胖子偏偏说得没错,他是没坏规矩,那作为今年贼宴的东道,贼宴结束之前素手夫人就得保住他,不然她的字号在江湖上还怎么叫下去?
素手夫人也不欲得罪拂剑门,心中忖度一番,开口道:“仇兄弟这件事做得怕是不太地道,不过任少侠既然以客人身份赴会,可否给妾身一分薄面,在贼宴之内请勿擅动刀兵,至于贼宴结束之后……那就不是妾身管的事情了。”
素手夫人的话说得清清楚楚,任不平也不是傻子,他将长剑收回鞘中,冷冷道:“我就给夫人这个面子,也看看这狗贼到底是干什么!”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