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眼瞎,收了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而已!”张子祥终于失控,对着来护儿破口大骂。
而来护儿面对张子祥的指责,没有辩解,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不一语。
骂得够了,张子祥看着默默承受着的来护儿也是充满无奈。
“崇善,你倒是说说,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啊?这都已经到了南陈境内了!”
“师父,对不……”来护儿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张子祥粗暴地打断。
“你要再说对不起,我就翻脸了!”
“师父……”来护儿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他的意思很明显。张子祥都已经这般模样了,还怎么翻脸啊?
“小瞧我了不是!你看看你背上的,还是我吗?”张子祥戏谑的声音在来护儿耳旁炸开,让他的行动不由得一滞。
来护儿一个翻身,将背了一路的“张子祥”撂倒在地。只见“张子祥”在地上滚了两滚,停了下来,变回了原本的模样,竟是一块粗重的石头!
来护儿警惕地四周观望,体内的真气迅覆盖全身,披上了一层防御屏障。
“师父,您逃不了的,出来吧!”来护儿大声疾呼,体内的真气蓄势待。
不过还没等来护儿将体内真元激到极致,他就被不知从何处来的一道雷击击中,真气屏障完全不起作用。他吐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树上,倒地不起。
“崇善,我给过你机会了!为什么你不珍惜?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张子祥缓步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周身噼里啪啦地缠绕着雷火之气,一股庞大到让人恐惧的灵压从他的体内散出来。
来护儿又是吐出了一大口血,听见张子祥的话后只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是徒儿错了,师父要杀徒儿。徒儿无话可说,请师父动手吧!”
“崇善,我们师徒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你的为人,我很清楚。你不像是会做出欺师灭祖之事的人。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擒我的?”张子祥的眼中充满了痛惜怜悯。
他从一开始就只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贺若弼为了追逐名利,放弃了再在大道之上钻研。而这个二徒弟有修道的资质,也有修道的性情。原本是最有希望将他的道统扬光大的人,可是没想到,居然会选择欺师灭祖,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但此刻张子祥心中最恨的却不是来护儿,而是来护儿背后的那个人。
他知道张子祥对来护儿没有戒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逼得来护儿下药将他捉来。若不是张子祥体内潜藏着的东华帝君那庞大的灵力,他的计划说不准就会得逞了。
玩弄人心,算计感情,将所有人都当做棋子看待。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原谅!
“为什么你要帮他隐瞒?他到底掌握了你什么把柄,值得你为了他欺师灭祖,连死都不怕?”张子祥一再追问,来护儿却始终闭口不言。他气急败坏,掌中雷光环绕,一记掌心雷蓄势待。而来护儿却是面色不改,安然等死。
张子祥惨笑一声,举起的手掌又再度轻轻落下。
“你欺师灭祖,意图谋害师父,罪大恶极,本该将你毙于掌下!但你我师徒一场,我不想看见你死于非命……罢了,罢了!你走吧!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徒弟!我们的师徒之缘就此尽矣!”
“师父!”来护儿猛地睁开眼睛,却已不见张子祥的身影。
残林疏影,只余三分清韵物是人非,可叹天下人心……
……
张子祥落寞地走在返回隋军军营的路上,清风从他的身边轻轻拂过,带走了一怀愁绪,却又留下了满腹疑虑。
是谁想抓他?
抓他又是为了什么?
来护儿又是为了什么跟他们产生了瓜葛,以至于欺师灭祖?
这种种的疑问都没有答案。
来护儿宁愿死也不愿吐露幕后之人是谁,若不是幕后之人手里握有让来护儿比死还怕的东西,就是幕后之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他这个师父还有大。
无论是哪一个,都让张子祥感到由衷的不舒服。
罢了,罢了!既然师徒缘分已尽,那就不要再多做纠缠了!
当务之急,是要赶回隋军大营,贺若弼中了毒,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当他赶到两国交界处时,却惊讶的现,原本剑拔弩张了好几个月的边境此时却是显得十分安静。
南陈的军队,莫名其妙的就开始退兵了!
而隋朝的军队,也并不追击。
双方就像是有了默契,一个撤军,另一个在对岸目送对方撤军。过去几个月里血流成河的战场,此时却是呈现出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
莫非是,和约达成了?
张子祥暗中思衬,脚步却是没有慢下来,便思考着边越过了边境,向着隋军军营方向走去。
“张军师,您回来了!”军营门口守门的小校一见到张子祥归来,急忙向他敬了个礼。
“嗯,我回来了。”张子祥回过礼后边走了进去。
才走了几步,他便又停下了脚步。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虽然眼前的隋军大营和他之前在这儿时如出一辙,但仍是给他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每个人好像都在干自己的活儿,但是他们的目光却是时不时地飘向张子祥。而当张子祥转过头注视他们时,他们却又避开了张子祥的眼神,将头扭向了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