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辰尧吓了一跳,赶紧放下了手头上的私事,他也不顾外面的风雪,匆忙开车到了医院。
言简上周就感冒发烧了,但他不肯来医院,还非要搬到静安花苑,在那边昏睡了几天后,今天才刚好不久,就来参加柳意深父亲的追掉会了。
“我下午有事要忙,只好先走了。我走之前,明明叫阿简多注意身体,但是晚上他又……”
徐辰尧没继续说下去,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他望着柳意深的眼神,也含着几分深意,有责怪,也有无奈。
柳意深能察觉出来,但更能理解徐辰尧的焦急与担忧,便道:“徐少爷放心,言总刚挂完了一瓶水,烧退了大半,身上也已经不烫了。”
桌上的水壶空了,这时候倒不出热水,柳意深又道:“我去烧热水,徐少爷,你先陪陪他吧。”
“好,麻烦你了。”徐辰尧应声。
柳意深走出病房后,徐辰尧满眼疼惜,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言简的脸颊。他不敢碰言简正在输液的那只手,眸光便落到了另一只手上。
他的指尖刚一触碰到言简的手背,谁料下一刻,却猛然被言简握住了。
烧得迷糊不清的言简,抓着徐辰尧的手,嘴里也发出了声音:“不……不要走,不要走!”
徐辰尧先是一怔,继而心窝里又软又暖,自然回握住了言简的手:“嗯,我不会走的,我怎么舍得走。”
他表情柔和,语气也比平时温柔了许多。
偏偏此时此刻,柳意深回来了,拎着热水壶的他怔在了病房门口,呆呆地看着言简与徐辰尧交握着的手。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徐辰尧回头瞧见了柳意深,顿时一阵尴尬,他打算抽出手,可言简依然抓得牢牢的,也说着:“别走,你别走……”
徐辰尧没办法了,只能任由言简握着。
收起了多余的情绪,努力去忽略此时的揪心,柳意深从呆滞中恢复过来,问道:“徐少爷,你应该很喜欢言总吧?”
“不是朋友兄弟间的情义,而是那种想和他共度一生的爱慕。”
徐辰尧张了张嘴巴,想回应什么,可终究还是默认了。
徐辰尧目前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中,一方面,他和言简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言简很信任他,他也应该全心全意地帮言简才对,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上。
然而另一方面,徐辰尧骗不了自己的心,他喜欢言简,明明应该帮言简,他却忍不住耍心机,想弄些小手段留住言简,想要言简留在他身边久一些。
柳意深笑了笑,只不过是难看的苦笑,他没再提这个话题:“徐少爷,既然你来了,那我该回去了。我弟还在家等着我,我要是一夜不归,他估计会担心得睡不着,你就在这儿好好照顾言总。”
“这么晚了,要我喊人送你回去吗?”
“不用。”
没有过多停留,柳意深最后望了一眼昏睡中的言简,转身走人。
第二天,柳意深想去医院看望言简,但想想有徐辰尧照顾他,就断了念头,他很多余,去了又会徒增伤感。
柳意深没去医院,言妈妈却找到了他的新家,主动上门拜访了。
“柳先生,别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第十六章
在言妈妈面前说过的话,其实不用别人提醒,柳意深一直都记得。
每当他因为言简一句关心的话语,一个小小的温柔举动,甚至是一个柔和眼神,心湖泛起涟漪,萌生美好憧憬的时候,他就会提醒自己。
他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认清现实。
柳意深之前也对言妈妈说过,他懂得分寸,不会做任何逾矩越规的事。
言简这时候还在医院,言妈妈没陪在儿子身边,这种雪天里,却找上了柳意深。
柳意深先是一惊,随后生出浓浓的无奈感。似乎只要他还在南城,无论他躲在哪儿,都能被他们找到。
柳意深准备倒茶,招待一会儿言妈妈,言妈妈却摇头,只是站着都没有坐下:“茶就不必泡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柳意深端着茶杯的手颤了颤,他点点头,又放下了。
“柳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也很有自知之明,过去你和小简怎么样,我和他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计较,至于现在,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你和小简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言妈妈的话再次戳痛了柳意深,他感到指尖一阵发麻,明明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此刻却感到十分局促,他连双手都不知怎么安放,禁不住捏了捏手心。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他本以为已经痛到麻木,却还是会疼。
“这是我第二次来找你,柳先生,我不想出现第三次。你的父亲刚去世不久,我理解你的悲痛,可你的弟弟出狱了,你还有亲人,你应该想和他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所以千万别做傻事,否则……”
更加直白难听的话,言妈妈没有说,这不符合她这种贵夫人的气质,而且她知道只要她一个眼神转变,柳意深自然能明白。
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柳意深得罪不起,他们总有手段能让人永远闭上嘴巴,柳意深不会傻得作死,也不想犯贱。
他和言简之间是一场交易,不论对错与否,都该好聚好散。
“嗯,该怎么做,我都懂。”
言妈妈满意地点头,又问道:“你需要钱吗?”
“曾经很需要,我需要一大笔钱拿来救命,现在没必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