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沾了灰尘仍旧散发着晶亮亮的光。
终于到了街道尽头,莫道桑爬上面前这座白石的桥,看着人流在这里止步,或倒回去或四散开来,眉眼也舒缓下来。
但不知是不是他看得太久太过入神,直到怀中触到了什么他才清醒过来,好在莫道桑还记得今晚情况不太对劲而且自己还跟林闻天保证过不会动手,他生生闭眼克制住了自己的手臂一动不动下来。
莫道桑睁眼,面前却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他疑惑地望了眼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和怀中j-i,ng致到稍微用力就会碰坏那些边边角角的花灯,最后貌似淡然地瞧了眼自己身后结束了任务所以重新退远了的右护法。
好吧,右护法怕是又被吓到担心他会杀人了,莫道桑默默放弃了等待林闻天来处理的念头。
然而决定要靠自己的莫道桑半天也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自称要用什么?本尊?老婆婆一定会觉得他是个疯子的,可是不用让林闻天听见不是更糟糕?莫道桑觉得真是烦透了。
“公子若是实在喜欢老婆子的灯,老婆子这最后一盏送你便是了,想来我家那小儿也不会不依的。”嘴上这么说着,老人家也已经在收拾自己面前摊位上实在不多的东西。
莫道桑想自己莫非看起来比那小儿还不讲理?
“谢过老人家了,”林闻天终于从自家威武霸气的教主大人和花灯组合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几步抢上将一些碎银放到老婆婆的桌上,说着,“老人家受惊了,这盏花灯算我们买的。”
“真是,”老人家也总算觉得莫道桑似乎跟自己想得不一样了,“罪过罪过,老婆子看这位公子这样伤心,怕是触景生情,得罪公子的地方还请公子海涵。”
莫道桑就这么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地看着林闻天将那个老婆婆送走,手臂还是一动不动的,就连他觉得自己脸皮都有些僵硬都没有能去拍一拍。
他难过吗?应该是不会的,只是隐隐约约,似乎觉得有些熟悉罢了。
其中有什么情绪在更是无从猜想。
林闻天回过头就看到莫道桑等在那里,明明跟平日没什么差别他却从里面看到了他的慌张和手足无措。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可爱。
林闻天低头掩去自己眼中的笑意,问:“教主想如何处理这盏花灯?”
莫道桑想了想还是不想毁掉这一看就是很用心做出来的东西,而且他自己都说过今天是为了欣赏花灯会,思考之后他说:“浮了吧。”
林闻天倒是惊了一下,毕竟他没想到莫道桑今晚这么好兴致而且他居然知道花灯是可以浮的吗?
“右使你来,就桥下这条吧。”这其实也是莫道桑发泄不满的小心思,桥下这河又深又没有台阶,如果不能用内力的话只能很艰难地爬下去。
所以这条河在今天仍旧格外清净。
林闻天果然为难了一下,但还是不得不接过那盏灯。
对于手臂僵硬的对象换了一个人莫道桑是非常满意的,也就更有闲情欣赏一下这盏花灯,他的视线落到了花灯上的小字,不自觉便念了出来:“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居然是个这样的句子。”
莫道桑无知无觉还在乐着,却不知道听到的林闻天耳尖都已经红透了。
他一直渴望了十年渴望到快要疯狂的人,今天不仅可以接触,甚至还用着这样的神情说着让人心动的句子。
若不是他紧紧咬着舌尖让自己冷静,这花灯怕是早就成被压一团废纸了。
回过神的林闻天僵硬着手脚走向桥的护栏,但并没有如莫道桑的愿狼狈地爬下去,瞧着周围人暂时不注意这边的一瞬间,他神不知鬼不觉就从那里消失不见。
看清楚的莫道桑不满地哼了声,朝桥边走近。
小严子根本不敢跟自己的宿主大人说自己听出了些什么。
林闻天这边跃下桥后就及时伸出手将自己挂在了桥下面的一块石头上,然后点亮那盏花灯,尽量伸长胳膊将它放到河面上。
最后,轻轻地推了推让花灯离开桥底远些。
再无声无息返回去,只不过他脚才沾地,就被身后的声音吓得一个踉跄。
莫道桑的武功完全可以不被林闻天察觉,他故意突然开口说:“右使真是好身手。”
林闻天扶着护栏稳住身形,转过身来低头:“属下当不得教主夸赞。”
“右使倒是谦虚得很啊。”莫道桑说完又朝桥下看了一眼,那花灯如今终于浮了出来,毕竟这条河还是第一次有花灯出现,人群也开始朝河边聚过来。
不时有人张望着四周可能放灯的人,却在目光掠过他们的时候完全没有起疑。
慢慢,他们这座桥也有牵了蹦蹦跳跳不得安分孩童的妇人走来,莫道桑从栏杆处退了退,重新走起来,语气再次恢复温和,他说:“走吧。”
“是。”林闻天应下跟上。
却说这桥的热闹基本是聚在一头的,他们起初也没多注意只觉越来越冷清,然而大约下了桥的地方,人声便彻底掩去了。
面前一片漆黑的屋房。
偶尔听见蝉鸣。
林闻天丢掉了一晚上的警惕心终于稍稍复苏,虽说他们的视力并不是很受影响,可这么行动万一碰到普通人吓到他们便不太好了,毕竟莫道桑可不是那种会为别人着想去躲避的类型。
还有,如果他们受惊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