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植被如火如荼地生长着,他却想起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他那么天真地问宋宁:“要是有一天我们喜欢了同一个男人怎么办?”
他那时只是笑言,完全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吴鸣一直没有回病房,直到宋新仁来找他。
“你在这儿吹什么风?病刚好,不要命了?!”
吴鸣抬起眼睛:“有烟吗?”
宋新仁定定地看着他,扔给他一支烟。
还是那个除夕之夜宋新仁抽过的那种烟,劣质的,后劲儿很大的,吴鸣借宋新仁的火点燃了,哆哆嗦嗦抽了几口,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不会抽就别抽。”宋新仁说着,把烟抽出来,放进自己的嘴里。
吴鸣轻声道:“宋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十八岁在横店认识他,都十一年了。”
宋新仁吐出一个烟圈,点点头:“我六岁去他家的时候他才三岁,他叫宋宁,庆祥叔便给了我一个化名叫宋安,意在希望我俩安安宁宁过完这一生。庆祥叔是他舅爷爷,他父母去世了,从小跟着舅爷爷生活,周围没有同龄人与他玩。因此,我的到来让他特别开心,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我们一起长大,又先后去了上海上大学,我学表演,他读建筑,直到我大三那年,决定回宋家。原本我是想好好与他告个别的,谁知路上遭到了埋伏,车子爆炸了。庆祥叔便让我将错就错,对外宣称出车祸死亡,就这样……我骗了他。”
“……你骗他是想保护他,但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你就这样死了,不然他不会两年后辍学来横店演戏,也许他只是觉得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某个剧组。”吴鸣想,怪不得宋新仁的天帝演得那样专业,原来一切皆有因果,一切皆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