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国安不愧为经验老道的商人,他马上吩咐“白珍珠”号的船长以及其他人,对整艘客轮进行搜索,核对员工名单,一定要抓到那个安置炸、弹的嫌犯。
女儿大喜的日子,出了这样的事,厉国安也是又惊又怒,脸上十分挂不住。如果炸、弹没有被发现,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厉国安想想便是一阵后怕。
“叶先生,真的是非常抱歉。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请放心。”虽然远在美国,生意场上却是互通的,厉国安早已认出——这位前来参加她女儿结婚典礼的叶先生,正是华国鼎鼎有名的云水叶氏的掌门人。他自然不敢怠慢。
叶初静并未多说什么,从炸、弹摆放的位置,他心知此举恐怕是冲着他和时时来的,与厉家无关。
等船长米勒和厉国安他们一行步履匆忙地再次离开,叶初静坐下来,他一把抱住了张寒时,生怕他消失般,两条手臂非常用力。
他的担心,似乎经由拥抱传递到了张寒时心底。拍拍他的背,张寒时轻声说道:“叶初静,你看我很好,别担心了。”
话虽如此,张寒时其实也是有些后怕的。
他望向叶初静,又忍不住看了眼自己身边——小家伙张乐吃了点东西,如今在毛毯里蜷成小小一团,已睡着了。生死一线,只差一点,如果他没有对那个慌里慌张的赌场员工起疑心,如果他直接带着乐乐进了房间……
张寒时不敢再想下去了。
“时时,你饿不饿,要不要我陪你去餐厅吃点东西?”叶大少毕竟是叶大少,很快便镇定下来。
除了喂儿子吃了一点意大利面,张寒时自己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此时已是夜里七点多,他确实饥肠辘辘,也就没有反对,只说道:“不如就在这随便吃一点吧?这间咖啡厅的意面简餐做得不错。”
叶初静听后,颔首同意了。
眼下,他们正在十一层的皇冠咖啡厅内。
由于发现定时炸、弹,客轮八层船舱很快被封锁,张寒时和儿子,还有其他一些客人都被安排到这里。
咖啡厅整体是一条环形长廊,白天,客人可以坐在窗前,饱览下方整个露天甲板或周围水天茫茫的海景,到了夜里,还能通过望远镜,欣赏夜空中闪耀的繁星。
不过现在,张寒时却没有那个心情。连为了庆祝柳佳莹与厉曼婷两人婚礼,原定于七点举行的化妆舞会,他也只能缺席了。
草草填饱肚子,张寒时正与叶初静说着话,一名着西装打领结,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人匆匆来到他们这桌,堆笑道:“两位,打扰了。敝姓王,是皇冠咖啡厅的经理。刚刚接到厉先生电话,他要我转告,那名中途翘班很有嫌疑的赌场员工已被找到。如今他被暂时扣押在游轮二层的会议室内,厉先生他们都在。厉先生也要我通知两位,问是否需要前去问话?”
没想到厉国安的速度这样快,张寒时倒有些意外。他转过头,下意识去看叶初静,而叶初静也正朝他望来——
“时时,我去。”叶大少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见张寒时摇头,他马上补充道,“你待在这里照顾乐乐,我让王硕他们留下,别怕。”
张寒时并不怕,他原想和叶大少一起动身出发,可小家伙确实已睡熟了,张寒时不忍东奔西跑弄醒他,只好点点头,“那你小心点。”
“嗯。”叶初静笑着应了。
大概因定时炸、弹的事,张寒时心里总有些忐忑,一直目送叶初静离开,他才收回视线,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
目前整个咖啡厅里气氛还是比较平和的。多数客人被通知离开他们房间时,只被告知客房的通风系统出了些问题,并不知道炸、弹的事。换到其他层的客房后,一些人陆续离开,前往新房间休息去了。
没多久,舞会结束,柳佳莹和厉曼婷看来也得到消息,她们换上便服匆促赶来,见张寒时平安无事,才放了心。
“佳莹,今天是你和厉小姐的大日子,就别担心我了。”张寒时笑着说道。
见他确实没事,柳佳莹也笑了,“没办法,谁让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两人如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简单的一两句打趣,处处透露着关心。一旁的厉曼婷眨眨眼,就说道:“你们别这样了,再这样,我可是要吃醋的。”
她说罢,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都会心笑了起来。
笑意还未从张寒时嘴角消失,巨大而沉闷的轰隆声就猝不及防,瞬间从他们脚底传来。整个咖啡厅都在剧烈晃动着,天花板的吊灯,桌面上的杯碟噼里啪啦,滑落到地面摔得粉碎,还留在咖啡厅内的人们在短暂怔愣后,便爆发出尖叫——
感受那冲击鼓膜的巨大爆炸,张寒时头脑起先一片空白,但紧接着,他便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原来不止一枚炸、弹。
轰隆——!
轰隆——!
就像要印证他的想法一样,第二下,第三下震耳欲聋的爆炸接连传来。这一次,咖啡厅地面完全向左侧倾斜了过去。所有人都吓呆了,张寒时从震撼里回神,他一把抱起儿子,另一只手紧紧拉住了沙发扶手。幸亏在海上航行,游轮上的桌椅设施许多都是固定的。
“佳莹,厉小姐,大家快抓住能固定的东西!”张寒时脸色发白,朝同样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