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让在场众人都有些诧异。橙末雅略微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因为自己的话遭到一个小小的跟班的反驳而感到不快,但路无尘却没有任何异议,反而是很亲切地朝他笑着,眼睛里光芒闪烁,别有兴味地盯着他问,“阿九,你为什么会这样说?讲来听听?”
他眼睛有什么东西在熠熠闪光,定定地望过来时,不知怎的让人心中莫名一跳,舒九身子一僵,直觉上有些不妙,但他还是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朝橙末雅认真道:
“远来即是客,橙末小姐不愿请我们去偏厅里坐坐吗?”
他的话让橙末雅猛然惊觉,连忙勾起一抹笑靥,对两人施礼道:“是我疏忽了,这里风大,耳目众多,不便详谈。所以恳请两位移步偏庭,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细细请教路先生。”
“请教不敢,但我们在谈其他事之前,我的人,你是不是该先放了!”
“这个是自然!”橙末雅看着他,忽然笑得万般璀璨。
三人在偏厅里落座,橙末雅让人端上茶水,这才客客气气地开口问道,“路先生,你认为刚才那人的话可信吗?”
路无尘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转头向舒九道:“现在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吗?我可还等着听你的想法呢?”
他的笑容十足狡猾,眼神过于清亮,舒九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心中发怵,于是立即转头看向了橙末雅。
“你对清水一族的人可有什么了解?”
“他们一族已经侍奉玖兰家族好几百年了,向来忠心耿耿,这一代的家主清水川,也一直是玖兰枢的左膀右臂。他们家族的人,能力主木,以使唤藤蔓为多,大多数人都拥有和植物有关的本领。而这个清水辰,是家族的庶出旁支,听说一直不大为玖兰枢所重用。这会儿让他来做这件事,大概是有舍弃这颗棋子的用意。”
“你说的都不错。”舒九轻叹道,“不过你不知道的是,这个清水辰一向心思不正,又心高气傲,因为一时不忿自己的不得重用,一气之下已经叛出清水家族了!”
橙末雅神色一凛,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这你如何知道?要知道一个家族一旦发生此类事情,绝对会成为最大的丑闻,所以他们一般会封锁消息,不会轻易让外界得知?你又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可以叫我舒九!”舒九不以为意地继续道,“我知道这些也是碰巧,因为事发当晚我就在现场,亲眼看见他们动作,而他们与外界联络所用的信号,正是玖兰李土的军队所独有!”
橙末雅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瞧,眼睛里微微泛出些许冷意,“即使一切如你所说又如何?难道不能是这些人的栽赃陷害吗?仅凭一个信号和你的一面之词,你让我如何信你?”
两个人面对面开始互相逼视,气氛紧张胶着,一时谁都不信服谁,仿佛针尖对上麦芒。路无尘无奈地叹了口气,蓦地c-h-a口打断他们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大家不妨坐下来猜猜看!其实现在结果无非有两个,一个是,他所效忠的人的确是玖兰枢,玖兰枢利用他夺回东西,东西到手后便将他作为了弃子,但他作为家族的一份子,忠心不二,所以被我们抓住后,还是拼命想要掩盖事实。”
“第二个是——”舒九接着道,“有人故布迷阵,利用这个清水家的叛徒,想要陷害玖兰枢,彻底搅浑这趟水!好方便他们之后的动作!看来,有人怕是要等不及了!”
路无尘看着他的目光发沉,目露赏识,“聪明!”
“路先生才是真正的目光如炬吧!”橙末雅不由地撇撇嘴,看着路无尘道,“先生认为哪个可能x_i,ng大一些?”
“那橙末小姐认为眼下战事对谁更有利一些?”
橙末雅果然低头想了片刻,这才认真回答道,“三年来战火纷飞,玖兰枢和他的伯父大大小小打了无数次仗,彼此都死伤无数,玖兰李土联合了白鹭更和元老会,玖兰枢则联合了缥木家族和猎人协会,表面看来倒也看不出优劣。但若要细说——”她犹豫了一下才道,“白鹭更和玖兰李土这两个人各怀心事,外合心不合,内斗不断,经常互相拆台,他们的联合只不过是互相利用,难以持久。而玖兰枢和缥木家族——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其实缥木家族自从新任家主失踪后,式微已久,如今名存实亡,背地里领地早已被瓜分殆尽。玖兰枢如今扯上他们,大概是拉大旗作虎皮,有些吓唬人的意思。”
“所以这样看来,怎么看双方都是势均力敌,战事上胜负也是五五之数,看不出什么。”
“其实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来的。”路无尘叹息着道,“玖兰李土为人暴戾,他喜欢用强权来压迫手底下人,时间一久,必难服众。如今缺的,就是一个引子罢了。所以,我们拭目以待,他总有倒台的那一天,不过早晚而已。而白鹭更,一定会在那之前,先一步抛弃他。所以这战争,说到底只是白鹭更和玖兰枢之间的较量罢了。”
“而且,这缥木家族,你们也一点儿也不能小看,他们如今虽然力量不大,但胜在团结。如若真有人能使唤动他们,那绝对会是一支势如破竹的良军。所以,这样看来,形式明显对玖兰枢更有利一些。”
“这些,我们能看出来,身处其中的三人一定也能看出来。所以擎天塔这一出,明显是有心人特意给你演的一出好戏。橙末小姐,他们不喜欢你置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