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不仅打结的那两根衣带解开了,其他所有的衣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虽然平日里,他很习惯让家里的丫鬟给他解衣带,甚至伺候他脱衣洗澡,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会儿,一向脸皮很厚的付少爷忽然感觉到很羞涩,脸颊发热了。
苏寒似乎没发现他的异常,只是解完了衣带,然后直起身,朝床里面移了进去。
怕被发现自己脸红,付生赶紧转过身,然后麻利脱掉外衫后背对着苏寒躺倒床上。
也是因为背对着,付生并没有发觉身后苏寒眼中淡淡的笑意。
借着昏暗的油灯,看着眼前有点瘦削的背,苏寒脑中不由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付生的场景。
那一年他才十岁,被祖父领着走进书院。
鹿鸣书院是泸水县最大的书院,也是最好的书院。三月是梨花盛开的季节,雪白的花瓣飘洒在青瓦白墙的书院中。
苏寒走在祖父身后,抬眼看到了一身雪色院服的少年站在一树梨花下。纤细的少年,白面红唇,容貌很是清秀。站在树下仰着头望着枝头的梨花,表情十分认真。
祖父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刻板的表情,语气却不由自动的带上一丝慈祥。
“你这是因何事又被夫子罚站?”
听到祖父这么问,少年似乎才发觉有人走近,连忙端正自己的表情,恭恭敬敬的对老院长弯腰行了礼,问候:“院长好。”
老院长拈着下巴花白的胡子,对他略微颔首回应,然后再一次将前面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少年闻言,却是一脸坦然的回应道:“没有完成昨天夫子布置的课业,所以夫子罚我在这里面壁。”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儿天气不错”似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