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么说,小姨要做的事儿也不多,小病都有大夫们瞧着,不过当个撒手掌柜罢了。”
阿斗才知道紫藤堂原来是甘宁出钱建的,难怪门前地痞行商被收拾了个干净,便对他印象稍好了点。
又道:“以前在荆州见过张仲景先生,本来想拜他为师,只是功课太忙,终无法分心。”
张仲景是洛阳名医,传与诸葛亮交好,阿斗自没见过他,只是顺口胡诌。
小乔笑道:“公嗣来日大业可待,也想学医?孔明先生自然是不允的了。”
阿斗正色道:“岐黄之术,学一辈子也不能说会了;公嗣想学的是非是医术,而是医者之心,治这全天下的人。”
那话却是循赵云指点的“武心”所说,小乔听后,静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你和他想的倒是像,既是如此,小姨送你点东西,不枉你白来一趟。”说毕起身入内。
阿斗忍不住转头问甘宁道;“跟谁像?”
甘宁伸出手,在阿斗脸上捏了捏,阿斗吃痛,忙不迭地躲开那钳似的手指,甘宁嘲道:“愿学医者心,医尽天下人,周公瑾说的。”
小乔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递到阿斗手里,阿斗一见之下,顿时抽了口冷气。
那本册子封皮上书三大字“青囊经”,这是华佗的心血?!小乔与华佗有何关系?
“师父传给小姨的医书,这便送你了,有空你可多研习,若有不懂,朝孔明先生请教便是。”小乔笑道。
“小姨师父……是华佗?”阿斗颤声道,他想起于吉说的混元长生丹,此刻猜想得到证实,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小乔微笑点头,道:“师父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倒是想念得他紧。”
阿斗随手翻着《青囊经》,脑中一片空白,该怎么才能把话题引到丹药上去?看小乔容貌倩丽,说不定便是混元长生丹的作用?
也合该天命助他,阿斗未想好,甘宁已好奇望向医书,忽疑道:“咋个缺了一页?这书不全?乔姐,你咋拿本破书出来骗小孩?”
小乔先是一怔,继而淡淡道:“书不全,要问公嗣那位师娘才是,我又怎知道了?”
阿斗茫然抬头,小乔眼中忿色只是一闪即逝,似是竭力控制了自己的怒气,这美人淡淡道:“小姨今儿乏得紧,时候也不晚了,甘老板,你送阿斗回府里去罢,免得让子龙将军久等。”说毕作势起身,便要送客。
阿斗知道此时再不问,说不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问了,忙拉着小乔衣袖,正色道:“小姨!”
小乔略有点不耐,道:“怎么?”
甘宁瞠目结舌看着这幕,想不通小乔为何脸色说变就变,阿斗心内转过无数念头,最后只得赌一把,遂道:“来江东前,师娘着我传句话儿……”
小乔冷笑道:“果然是听了月英指点来的,你且说,她让你传何话?”
甘宁吐了吐舌头,道:“老子先出去一会,你们慢慢说。”
小乔蹙眉道:“回来,谁让你走的!”甘宁只得又规规矩矩坐回竹椅上。
阿斗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戏,先是暗自祈祷,谎话别被揭穿,又在心里朝黄月英道了个歉,为了混元长生丹,说不得委屈一下您老人家了,别见怪才是。
遂道:“师娘说,她从前做了些事……对不起小姨,过了这些年,已经想通了,只是隔得太远,没办法亲自来道歉,便让阿斗来试试……”
说到这里,阿斗又诚恳道:“其实,月英师娘想让公嗣先探小姨口风,如果小姨不对当年的事介怀了,再让公嗣代替她向小姨磕头道歉,如果小姨还是一听她的名字就生气,就千万别说。”
说毕阿斗却跪在小乔面前,朝她磕了三个头,心想师父啊师父,这次老子为了你,实在是下足血本了。
阿斗磕完头,直挺挺跪在小乔面前,额上带着红印。小乔看了许久,终究不忍难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少年,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
阿斗那谎话编得煞是高明,尤其探口风那段,由不得小乔不信。
小乔怔了许久,才道:“都已过了这许多年,旧人都死了,原不该念着才是。”
“连貂蝉也去了。”小乔幽幽叹了口气,道:“也罢,你且回去告诉她,来日若有缘,叫上你先生,去江前听风楼再摆桌小菜,大家吃吃笑笑,说开就算了。”
“貂蝉?”阿斗忽听这美人之名,想起她死在荆州城外,一把火,倾世红颜顿成灰烬,不由得好奇问道:“我见过貂蝉,跟她也有关系?”
小乔回过神来,朝阿斗道:“你不知道,这里面事情复杂得很。”
经小乔把这段曲折故事讲述后,阿斗才知道,其中恩怨纠葛,实是到了自己难以理解的地步。
华佗离开师门时,携了四枚混元长生丹,后悬壶济世,路过江东一带,恰值那时江东大面积爆发瘟疫,便停驻吴郡,设医点赈救民众。
其时大小乔之父乔老,正为此瘟疫焦头烂额,听得华佗愿留在吴郡行医,求之不得,遂散财相助。
大小乔那时仍是少女,常见华佗,纷纷要求帮忙看诊,打下手。一来二去,华佗老无所依,不想一身医术失传,索x_i,ng把两名江东姊妹花收为门徒。
小乔说得轻描淡写,阿斗却不由得对这娇怯怯的美人儿生出钦佩之情,瘟疫来时,达官贵人避之惟恐不及,那时吴郡官士两族定是跑得只剩乔老一家,空留满城病号。二乔竟是不畏感染,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