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笑着戳着贾环的额头,道:“环儿如今越发有了心眼,和娘说话也弯弯绕绕地!”
赵姨娘又说:“得了,我去叫小丫鬟端饭食来与你吃。”
正忙活着,一个丫鬟走过来,说:“老太太叫环三爷过去一趟,说是有话要问三爷。”
贾环只得站起来,跟了她去。
到了贾母的住的上房门口,正遇着里面的人出去,众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用一块细白棉布捂着额头的贾宝玉,只听见那王熙凤还在一旁不住口地交代着袭人等几个丫鬟:“这个伤口沾不得水,你们伺候洗脸的时候要特别当心……”
见着贾环,别人都没说什么,唯有林黛玉微微笑了笑,道:“环儿弟弟,快进去吧。老太太找你也没别的事,就是要问你一点学堂的事情。”她的语调很轻柔,可是里面蕴含着的安慰关心之情却叫贾环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这林黛玉其实是个至情至x_i,ng的人。
那一日贾环不过是假借着黛玉的由头整治了周瑞家的,实则真心不是为了黛玉,却得了黛玉的另眼相看,不独对贾环态度真诚友好,就是对赵姨娘也是极其尊重,还送了一些纸笔文具并几匣新书到赵姨娘处,叫贾环反而有种“无功不受禄”的惶恐。
现在,有了宝物,还明确了自己肩负着的任务,贾环暗暗下了决心:别的人暂且观望着,对这林黛玉却是非要帮一把不可的。
贾环冲着黛玉感激地一笑,沉稳地步入了贾母的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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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祁潜回了王府。
王妃周妙珍亲自上前来为他更衣。
周妙珍是当年陪着开国皇帝打下天下后被封为安宁候的周武的嫡重长孙女,是名副其实的名门淑秀,其姨母乃是今上的慧贵妃周乐菱,现在掌凤印,执六宫之事,也算是荣贵之极了。皇帝祁钜将周妙珍指配给祁潜时,曾经笑道:“这可是万里挑一的绝代佳人,又妙在家世显赫,正合配吾儿。”
周妙珍的相貌与其姨母周乐菱一脉相承,不光是花容月貌,更有婉转风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夫君祁潜好像对她的一切都熟视无睹一般,既看不到她的美貌,也看不到她的风情,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说老实话,在揭开盖头的那一刻,周妙珍抬眼看见自己的夫君果然是众口一词的才貌仙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亦是觉得人生好似一下子就圆满了。对于接下来的她的n_ai嬷嬷含糊其辞地暗示的夫妻之道,周妙珍不禁心里有了几分期待,含羞低下了粉颈。
可是,没有料到的是,新婚之夜祁潜居然不与她行周公之礼,也没说什么话,就另在一头睡了,这可叫她心内忐忑,既百思不得其解,又郁闷之极。周妙珍心想,一定是在我嫁过来之前夫君就有了惦记的屋里人或是侍妾,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美人或是狐狸j-i,ng,竟然叫夫君洞房夜都不碰我一下,周妙珍不禁妒忌得百爪挠心一般,同时深恨那个假想出来的“狐狸j-i,ng”。
可是,周妙珍并没有打探到假想中的“狐狸j-i,ng”的蛛丝马迹。经她的细细查探,祁潜在大婚前确实有几房侍妾,都是皇帝赏赐的,在王府中一人一户小院住着,但是,她们都不曾侍寝过。也没有听说过祁潜以前有过什么表妹表姐之类的有可能的私情对象。
那祁潜为何如此对待新婚妻子的她?周妙珍一向对自己的美貌和风情十分有自信,委实想不明白。
还有一个可能,他不会是不行吧?
可是,很快,事实再次粉碎了周妙珍的无端猜疑。
洞房夜之后的两周后,祁潜终于和周妙珍行了合卺之礼,以事实证明了他是行的。
难以描述其间的情景,周妙珍看着身上的夫君的俊朗的轮廓就犯了花痴一般,眼中面上全是著迷的表情,可是祁潜的表情却始终是万年不变的冷静和专注。
是的,专注,诡异的专注。
做这种事的时候他的表情居然不是痴迷,而是专注,叫周妙珍真心不知道该笑好,还是哭好。
不像是在行男女之欢,倒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一般。而且,中间过程中祁潜和她不曾有过一句对话,万事后也没有,直接就翻身下来,平息了呼吸之后,扯被子过来睡觉了。
这简直叫周妙珍有种想要发狂般的错觉:就是他祁潜身下躺着的不是她美丽多情的周妙珍,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他也照样能做得下去,照样是那一副冰山般的表情和专注认真的态度。
连续三日都是如此,日日承欢,却,形同陌路。
然后,就要等到下个月了。
周妙珍后来才知道,她堂堂秦王妃和那些侍妾一样,葵水月事都是专门有人记载,并排出每月利于受孕的三日来。只有那三日才留得住祁潜,其余的时候,他宁可在书房里一个人睡觉。
不光她是如此,别的侍妾也是一样。所以,秦王就连洞房夜都不碰她,只因为那一日不是记载者排出来的最佳受孕的时日。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冷情冷x_i,ng的男人?
可是,周妙珍不甘心,很不甘心。
这哪里像夫妻?既然是夫妻,就要有夫妻的样子。
有时候,周妙珍甚至想,宁可丈夫不要那么英俊到光耀找人,宁可他不要那么位高显赫,宁可他是个普通人,宁可他……
周妙珍惟愿——像自家里的父亲对母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