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马上说:“哎,本来我把你当兄弟的,可是你老是把我和贾宝玉做比较就叫哥哥我心里膈应得慌了。你对鲸卿无非是同窗之谊,尚能掏心掏肺地,我好歹也和他睡过几次,一夜夫妻百日恩呢,这时候还能当没事人了?我是那么c,ao蛋的人吗?”
这家伙,说话也太直接了,倒是叫贾环一个局外人都有些难为情,便转移话题道:“鲸卿大约还差一千两银子,说是不光是路上的盘缠,还需要一些银子,因为回乡要给他爹修葺祖坟,还要安置一些老家的亲戚。”
薛蟠张大了嘴巴,道:“一千两?”
贾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一千两银子对你还不是小菜?莫非你还拿不出来?”
薛蟠挠着头说:“我以前是每个月都要花个上千两银子的,可是上个月开始我娘就只许我一个月用一千两银子了,然后,这个月的用完了。”
贾环瞪着他说:“这才月中呢,你就用了一千两银子了?”人跟人真心不能比啊,贾环每月就十两银子的零花,还是基本上全都攒下来了的,这家伙一个月一千两银子,居然十多天就花光了?
薛蟠见他不信,便扳着指头数开了,道:“这一向手气都不好,连着玩‘抢新快’输了几回,总共输了有二三百两银子吧,然后呢,前些时日被朋友拉去捧一个角儿,那小戏子缠人的功夫真不是赖的,硬是缠着我花了三百两银子给他做唱戏的头面,另外,嘿嘿,昨儿开了个苞,又花了四百两,再剩下的,吃吃喝喝,可不就没了?”
赌博、捧角儿、嫖妓……这都是多么腐朽堕落的生活方式啊,偏偏在薛蟠身上都齐全了,难怪薛家败落得快。
贾环替薛蟠天上的父亲叹了口气,问:“那我上次还你的四百两银子呢?你要是没动那一笔钱的话,我便还是将我屋里的两件古董弄去当了换几百两银子来,先叫秦钟过了如今这难关再说。”
薛蟠皱着眉头说:“我手里是藏不住钱的,你前脚还了我,后脚就不知道花哪里去了。得了,你有这一份心就得了,鲸卿的事情自然是我来想办法的。”
贾环看着薛蟠叹气,道:“看来以后我每月的开头先从你这里借五百两银子走,等到了月中再还你,倒是给你帮忙呢,省得你一股脑儿全花了。”
薛蟠嘿嘿傻笑。
薛蟠忽然说:“哎,有了,我娘可以不给我零花的钱,但是,我若是要做生意,本钱她可得给我。”
贾环眨着眼睛看薛蟠,只见薛蟠一贯骄横的大圆盘胖脸上居然浮现出几分狡黠的笑意。
贾环便问究竟,薛蟠悄声说:“你说鲸卿要去那什么滇南是不是?我恰好想起来,我家在那边还有商号呢,正好打着幌子去一趟,鲸卿路上也有伴了。只是你要给我说说,滇南那边有什么特产,好弄来京城卖的?我好说给我娘听,糊弄糊弄她,把本钱弄出来,话说三千两银子该是够了吧。”
卧槽,大哥乃太强了!为了从薛姨妈那里弄钱出来,居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敢去滇南进货做生意!贾环对薛蟠的纨绔并败家子本色简直叹服到了失语的地步。
这边薛蟠主意拿定了,便叫贾环回家去,自己去和薛姨妈要银子做本钱做生意。
薛姨妈一听,三千两银子倒是小事,主要是路程太远,从京城到滇南,光是去就得两个月左右吧,这一路风餐露宿地,薛蟠身娇r_ou_贵,哪里吃得那苦处?再者,路上要是遇上强人了,几个银子货品被打劫了事儿小,人可不能出事,这老薛家就这一根独苗苗,要出什么意外,可不把她疼死了?再者,将来也不好去见地下的薛家列祖列宗。
薛姨妈苦着脸说:“算了吧,京城里的生意能做就做,你又兴出什么新文去滇南弄马匹来卖!娘也不求你挣钱中兴家业,只求你平平安安地在身边呆着就好。”
薛蟠不依,道:“我在家时娘你只管抱怨我成日里闲逛,这个也不知,那个也不学。如今我发狠要成人立事,学习着做买卖,又不准我了,娘你倒是先阻拦上了!我要是和妹妹一般的丫头片子,你守着我倒也罢了,我是个男人啊,怎么可能天天坐在家里,将来又如何呢?再说,我做生意又不是一个人,就算我不懂,还有老家人和老伙计们教着,东西的贵贱行情,自有他们把关,能有多大的不妥?再者,一回生二回熟,下一次我就自己也能c,ao刀做生意了,那时候娘才知道你儿子纵然不会读书,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呢!”
薛姨妈还是不肯,说得薛蟠动了气,便说:“娘你就是不肯信你儿子有两下子本事。既如此,赶明儿我就瞒着你,私自打点了钱出来自己去跑这一票,等我明年发财了回家,那时候才叫你知道我的能干本事。”
宝钗听到吵闹声过来,知道事情的经纬之后,将愁眉苦脸的薛姨妈拉去那边屋里,款款地说:“妈妈只管心疼哥哥,不许他走,要依着我说,倒是哥哥的主意是好的。妈妈想想,你这般守着哥哥,却都约束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