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笑了笑,说:“谈不上认识,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另外还有个小小的念头姑父莫笑。我是觉得,以后要走仕途的话,若是以后官儿当大了,就免不了要和这些皇子王爷们打交道,多知道一些情况总是好的。”
林如海指着贾环,笑道:“你这猴儿,还真说起大话来了!王爷是什么身份?就是你连中三元,考上状元,风光过后也不过就是在翰林院当当差罢了。想和王爷打交道,起码得在官场混上十年!”
贾环笑而不语,最后说:“姑父说的是,我原是把话说大了。不过,我倒是猜出了秦王此来的目的,只是不知道对不对。且说与姑父听,以后做个验证吧。”
林如海一惊,肃容说道:“你倒是说来听听。”
贾环笑道:“我往日在京城时曾经为我父亲往工部衙门里送过一次公文,恰巧遇上秦王往工部去视察,后来听我父亲回来说,才知道秦王原是为了成安江水患一事而去的,后来秦王领着工部连着办了两个月的差,终于将水患的事情弄好,将堤防修好了。我就琢磨着,他这一次来,是不是和上一次的差事有什么关联?我听你们说道这秦王,总感觉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既然上一次修建堤防的事情办得好,他会不会一鼓作气,转而想将灾民安置的事情一并做好?”
林如海若有所思,道:“灾民安置?这和我们扬州的地界有关系吗?离着这么远……”
贾环又笑着说:“扬州富甲天下,举国皆知,最叫人垂涎的当然要属盐务这一块儿了。”
林如海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抚掌道:“环儿你个鬼机灵,连这个都被你参透了!可不是吗?他来扬州,原来是为了筹集赈灾款而来!”
能博得官场大鳄,前朝探花林大人的真心褒扬之语,贾环心下也微感得意,不禁又说:“那就难怪他不发通告,微服秘行了!原是怕打草惊蛇,因为这边的官吏平素都得了盐商们的好处,定是要帮着盐商们对抗朝廷,不肯痛痛快快筹出这赈灾的银子!”
林如海颔首道:“是啊,商人嘛,无利不起早,盐商们宁可拿去贿赂官员,也绝不愿意多花一文钱去施舍灾民。秦王纵然威重严苛,这一桩差事却是难办呢。”
贾环有些神往地说:“惩治贪官污吏,杀富济贫,还是打着朝廷的名义!可惜我没有官职,不然真想真身参与到这一场硬仗中去,也出一把力才好!姑父你不知道,我送林姐姐过来的时候,路过那水患的省市,看着灾民流离失所,只觉得心有恻恻。现在眼看着严冬将至,灾民们再不能好生安置,必是饿殍遍地啊!”说到这后面的一段话,贾环的口气中满是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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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寒风冷冽中,扬州知府吴志洲领着一众头戴官帽、身着官服的扬州大小官员们在装点一新的接官厅外守候着,焦灼的目光不时地扫向门外。
门外的通道上铺着长长的红色地毡,与驿道相连接。
几位官员挨不住寒风寒气,在下面嘀咕着:“怎么秦王还没有到?都等了三四个时辰了。”
“还是林大人安逸,就在府衙大堂里坐着,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等,咱们就倒霉了,被这风刀子吹得脑仁儿都疼了!”
“人家林大人是病着呢,你不知道吗?且说这风凉话!”
众人正等得五心烦躁,忽见一队衙役急匆匆赶来,先行了礼,向吴知府禀报道:“吴大人!王爷已经到了!”
众位官员俱是惊慌,道:“这是怎么回事?”
领头的衙役道:“小的也不知道,也许是王爷没走这一条驿道,从什么小道过去的吧。总之,王爷人现在已经在府衙里了,正等着诸位大人呢!”
一时间诸官乱作一团,“备马!”“备轿!”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边,秦王和恰在府衙内等候的林如海遇了个对着,坐定之后,秦王接过林如海呈上的手本,问道:“你就是扬州巡盐御史林海?”
林如海行了跪拜之礼后,颤颤巍巍地被贾环搀扶了起来,道:“回王爷,下官正是扬州巡盐御史林海。”
秦王的目光扫到了贾环的身上,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林如海说:“这是下官的外甥,因为下官病体孱弱,故而小甥一直陪伴下官左右,时刻不离。不意王爷提前驾到,故而小甥未来得及回避,请王爷恕罪,下官这便令他去内堂候着。”
秦王淡淡地说:“不必了。林大人病体难支,却还强撑着办差,协同小王一起解决民困,j-i,ng神可嘉,身边有个人陪护着也好。”
林如海忙推一把贾环说:“还不谢王爷恩典?”
贾环便跪谢了秦王,取得了正大光明旁听这一出即将开锣的好戏的资格。
贾环站起来,偷偷地抬眸往上看的时候,恰逢秦王的眸光也扫到了他的身上,贾环似乎看到有一丝笑意飞快地掠过,随即某王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冰山模样。
他这一次倒好像没得脸盲症,居然还记得我!贾环在心底下偷笑,不过很快调整回了正常的心态:哼,记不记得都无所谓,小爷三观正,节c,ao杠杠滴有,对有家的男人可是绝无想法!不过,谁叫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