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无奈只好说:“都是我那孽障惹的祸,真恨不能打死他干净!”
一说起宝玉这一会又被贾政暴打的事,贾母就心疼,眼里闪着泪光,道:“你也别光是打宝玉。我是仔仔细细问过宝玉了,那天的事儿,他可是中规中矩的,实在是没招谁惹谁,谁知道那秦王便偏偏要挑他的错处,也不知道是犯着什么晦气了!”
贾赦撇嘴道:“老太太也别光为宝玉说好话,要依着我说,凡事有因必有果,人家秦王位高权重,犯得着和宝玉一个白身过不去吗?肯定是有什么宝玉没注意的地方惹着人家了!宝玉那个x_i,ng子,原是有些轻狂,在府里成日和那些丫鬟们调笑逗弄就不说了,在外面见着一个长得好看些的男的也走不动路的,只不过仗着咱们府里有几分势力,在外面逗猫猫弄狗狗地也没人敢去和他认真理论,这一回在人家秦王跟前可不就是犯了大忌了吗?”
贾母说:“没有,我反复问了宝玉许多次,宝玉都说绝没有一点错了规矩的地方。宝玉这孩子我知道,在家里虽然有些个不合规矩的奇奇怪怪的地方,到底是我一手一脚教出来的,在外面是一点儿规矩不错的。宝玉说那一日他连头都不敢抬的,更别说说什么不中听的话招那秦王生气了,再者,那一日是北静王召了几家子世家子弟一起饮酒赛诗玩儿,开始都没有请外客的,这秦王不知怎地就忽然驾临了,然后对着咱家宝玉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闹得宝玉在这京城的世家圈子里都没脸见人了,只好日日在家里猫着,结果那秦王又寻上宝玉他娘和我的晦气来了,几次世家的集会,都被折辱得无地自容,事后咱们打听出来了,那些贵妇大半是受了秦王的指使。”
贾政唉声叹气道:“这可真是奇怪,要是秦王专门和咱家过不去,他何须如此!直接就给我或者大哥挑错,罢官或是什么的岂不直截了当?可是,我在秦王亲管的工部当差,他却是一点也没寻我的麻烦。我琢磨着还是宝玉惹着他了,他才迁怒到你们身上的。”
贾母听着“罢官或是什么的”就吓得脸上的皱纹都打闪闪,念佛说:“要真是宝玉鲁莽的源头儿,这一回我也不得偏袒,你便好生把你那惹祸的儿子约束好,别叫他给整家人都招祸。实在不行,将宝玉捆了到秦王府请罪去也成的。”
贾赦鄙夷地说:“母亲当人家王爷是梁山泊好汉呢,就这么粗鄙的招数就能搞得定?这个啊,儿子虽然在官场上没混出名堂来,不招您待见,但是,官场上的道理还是懂得几分的。与其去搞什么负荆请罪,不若找个在王爷跟前说得上话的人去斡旋一番。”
贾母一听很是,却又发愁说:“咱家能攀得上的也就是北静王、南安郡王等几位郡王,靠着往日咱家老祖宗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可是,和这亲王实在是搭不上线啊,就是那几位郡王,他们见秦王不喜欢咱们,躲是非还来不及呢,哪里肯为咱们招揽事儿过去呢?”
贾赦嗤笑一声,道:“求人不如求己啊母亲!自己家里就有现成的人,何必去求人家?”
贾母讶异道:“现成的人?谁啊?”
贾赦道:“妹夫啊。母亲这就不知道了吧?秦王前不久去了扬州筹集那什么赈济灾民的款项,说是足足两个月都下榻的林府,这该是多大的交情啊?妹夫可是在秦王跟前说得上话的。”
贾母不说话了。
林如海续弦的事情叫贾母很不高兴,再加上林如海硬生生地留下黛玉不许贾琏带回,这也等于是拒了将来黛玉与宝玉结姻的可能,所以,贾母怀恨之下,别说送礼了,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一副要与林府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势。
贾赦劝说道:“母亲也别小肚j-i肠地,妹夫这一次被圣上擢升为礼部右侍郎,二品大员,妹夫也不过才四十多岁,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此一时彼一时,往日咱们贾府是国公府,林府是侯府,原也不差什么,现在就不一样了,往后还少不得叫妹夫多照拂咱们一些的,哪有为了他娶续弦的事情就硬生生把多年的关系就搁置了的道理呢?先不先,这林姑娘在咱们府里住了那么久,去秦王跟前美言几句化解掉王爷对咱们的成见,这点子人情林姑爷该是会给的。”
贾政也点头说:“是了,母亲也别气了,妹夫挣下那么大的家业,又当着高官,娶个续弦好把日子过起来也是人之常情,又不是说妹夫娶了后妇就跟咱们一刀两断了,咱们两府中间还有林姑娘这一层联系不是?妹夫必会顾念这一层的。”
贾母无奈地说:“唉,你们两个但凡争点气,也不至于叫我这般没脸。林海往日将林丫头送来咱们府里的时候就说好了的,他不再续弦,林丫头的婚事由我来定,多半就是宝玉了,现在就等于是全部推翻了呀,叫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贾赦说:“过不去也得过去,形势比人强。母亲,咱们现在得好生护着这贾府的架子不倒,才论得上以后如何。认真和秦王较劲的话,万万讨不了好的,赶紧叫妹夫斡旋是上策。以后嘛,咱们也好生调教着自家的子孙,若是也出一两位和妹夫一般的才高八斗的,家道中兴了,大家才有面子。”
贾母思忖了一会儿,终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