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是个十分特殊的年代,在后世不少人都不愿意提起这个年代。
不仅仅只是因为特殊的社会环境,更多的还是那刻骨铭心的饥饿!
不过苏茹觉得自己重生的时间还好,幸亏没有天灾的那三年,否则她还真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挺得过来。
饿肚子的痛苦实在太可怕了,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那种恨不得把自己肉撕下来也吃了的感觉。
就算是在东乡这种土地还算是富饶的地方,那几年也依旧有被活活饿死的,吃观音土撑死的人。
虽说66年至76年也是个让人闻之色变的特殊时期,可对比那几年的日子,至少只要好好干活,就不至于饿死人。
对于经历过大灾难的老百姓们来说,只要能让他们填饱肚子,那谁就是他们的恩人。
所以哪怕这个时期的悲剧也多,可对于他们这些乡下农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尽管大多数的村民还是羡慕那些在城里吃商品粮的,可在乡下却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现在粮食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养的猪牛羊鸡鸭之内的只要上缴一部分,剩下他们也能常常肉味儿。
日子虽说苦了一些,可至少他们还好好的活着。
东乡的位置在南北交界一带,不过因为周围山林多,所以交通并不发达。
所幸离镇子也不算远,徒步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而因为东乡还有个抗战老将苏老爷子,县里在前几年的时候还修了一条比较平坦的小路,为此村里人个个都很感激老爷子。
他们苏家在东乡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哪怕是乡长和书记看见他们苏家的孩子,笑脸也都会格外多一些。
更别说苏家还有几个人可是在部队里当兵呢,在东乡人的眼里,苏家就跟以前那些地主的权势差不多。
但是苏家又是真正的根正苗红,可不是现在那些黑五类能够比得上的。
从老屋那边回来,张杏花搂着苏茹就忍不住小声哭出来。
苏建武看到媳妇这样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可他又能咋办?
他是老三,虽说也是个儿子,但排行却处于尴尬的位置,也导致在家里是被忽略的最多的。
苏建武红着眼睛,心里也不好受,过来将母女俩搂在怀里,闷闷的叹气,“对不起杏花,是我太没用了,你跟着我受苦了。”
张杏花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我这心里就是不舒服,我知道你妈不喜欢丫丫,可人家都说了那是封建迷信了,丫丫长这么大,也没见她克过谁,怎么就老是跟我们闺女过不去呢?”
苏建武叹了口气,他自然也是不信牛鬼蛇神的。
可耐不住老太太跟老爷子信啊。
苏茹出生的日子并不好,正是农历七月十五,俗称的鬼节。
如果是白天出生的还好,可偏偏她出生的时候不仅早产,还正好就是半夜的时候。
东乡信奉鬼神的人并不少,她出生的那天乡里人不少都暗地里说她是个命硬的鬼娃娃。
苏老太太一听这个,那还得了,当时就叫着让他们把苏茹给扔到小河沟去,绝对不能让一个鬼娃娃克了他们苏家。
可张杏花不乐意,为了这事儿她娘家人都出面了,亲自跑到东乡来教训老太太。
若不是当时张家人态度强硬,只怕苏茹就真的被丢到小河沟给淹死了。
不过就算她没被丢,老太太也是不喜欢她的,串门子的时候摔了一跤也吆喝是苏茹克她的。
那三年要不是张杏花跟苏建武勒紧裤腰带,只怕苏茹就被活活的给饿死了!
苏茹虽然还对父亲有着上辈子的怨恨,可看见苏建武一个大男人眼睛都红了,这心里也不好受。
父母之间的感情太好了。
对于父亲来说,张杏花甚至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二人的感情,是苏茹一直无法明白的爱情,可却不妨碍她很羡慕。
上一世母亲摔下山坡,脑袋碰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导致还没能送到卫生院就咽了气。
从那以后,父亲就变了。
原本还算是有脾气的男人越来越沉默,开始酗酒,对待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也是不管不问。
老太太让他娶了乡里一个俏寡妇,他也是浑浑噩噩的,跟个烂酒鬼没什么两样,仿佛母亲死了,他也跟着死了一样。
再后来
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苏茹抿着唇,紧紧的搂着张杏花的脖子。
前世他们一家子都没什么好下场。
大哥在战场上英年早逝,二哥因为老太太的诬赖,被公安抓走敲了脑袋,弟弟也被那个寡妇继母不知道弄到哪儿去了,她还有个妹妹,也在寡妇跟老太太的联手之下卖给了一个老瘸子当媳妇!
而她呢?
没有像妹妹那样听从寡妇跟老太太安排的婚事,而是带着钱跑了出去。
在外面受够了欺压与白眼,好不容易挣了一份家业却又被闻讯而来的老太太给毁了!甚至为了得到她攒下来的钱财,还要了她的命!
苏茹黑黝黝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阴郁。
她跟母亲不一样,什么叫做吃亏就是福?那叫做傻!
所以,前世就算她被害死了,老太太跟寡妇也一样得不到她的财产,那些钱在她早就立好的遗嘱中说的清清楚楚,全部捐献给红十字会了!
而这一世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母亲死了,只要有妈妈在,那个恶毒的寡妇就别想进她家的门!
至于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