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微微皱眉,一言不发地回身,一把扯下被子。
刚盖上的被子给大力扯落,带起一股冷风,让楚怜玉微微一抖,肌肤上起了粟米般的小粒,“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有些抓狂地看着秦歌淡定的脸。
“还没包扎。”秦歌指指被被子蹭落不少的胳膊。
楚怜玉低头看了看,又不在乎地仰起头,“这有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我在乎。”秦歌淡淡地道,轻柔地拉起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胳膊上架着,另一只手接着洒药粉,很快就一瓶见底。
楚怜玉心中一颤,手微微一动,终于还是没有挣扎。
秦歌把空瓶子放在一边,伸手又拿了一瓶。
楚怜玉回过神,就看见细长的伤痕上,被他抹了厚厚一层药粉,他有些无语地问,“用得着这么多吗?”
秦歌环视一眼屋中,未发现有包扎之物,伸手就从自己衣服上撕了长长的一条布缕,三两下就把他的胳膊缠好,然后才道,“就这样才好。”
楚怜玉话未说完,就被他利落的撕衣服的举动镇住了,看见他衣服缺了大块,忍不住脸红道,“你至于这样夸张吗?”
秦歌站起身,大大方方地任他看个清楚,眼中带笑道,“至于。”
楚怜玉看他身姿挺拔俊秀,就算缺了半边衣角,也不觉狼狈,心中只叹好皮囊果然占便宜,穿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你还是去换衣服吧。丑死了。”他言不由衷地建议道。
秦歌身子微僵,脚步微动,斜着身对楚怜玉,不让他看见自己缺衣角的那边,换了个话茬,“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楚怜玉直着胳膊,半靠在墙上,没好气地道,“我还能怎么动,我连门都出不了。”
“那就好。”秦歌放心了,提起地上的秦管家,侧着身子出门。
“混蛋!”楚怜玉看着他关上门离去,憋屈地小声骂道,“好个屁啊。”
白朗在屋中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窗外打更人路过,凭空让寂静的夜色更加寂寞。
今天又是睡不着。白朗翻身坐起。
他挠挠头,盯着窗户看,半晌,他快速下床,弯腰打开窗,闪身跃下。
“花姑娘啊花姑娘……”微带凉意的空气吸入肺中,太自在了,白朗快活地哼起了小调。
“去哪里?”前方有声音响起,语调平直,不待起伏。
白朗抬起的脚僵在那里,迟迟落不下去。眼前的白色身影,让他的心胡乱地跳了起来。
“堡主?”他讪讪地笑。
白寒笔挺地站在那里,看着白朗,问道,“去喝花酒?”
白朗立刻收脚,转身就想往楼上窜,口中说道,“我下来小解。走错窗户了。”
白寒伸手,轻轻松松地抓住打算逃跑的白朗,平静地转过他的身,又静静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白朗浑身僵硬,说话都结巴了,“堡,堡主?”
白寒双眸与他对视,眼中如被寒雾遮挡,什么情绪都看不清。
白朗慢慢地低下头,轻声道,“堡主,咱们回去休息吧。”他伸出手,去拉白寒的衣角。白寒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白朗失落地收回手,放在身侧,慢慢地握成拳。
“去青楼,喝花酒。”白寒慢慢地说。
白朗摇摇头,感觉有些难过。“我不去了,堡主,咱们回去睡觉。”
“我想去。”白寒静静地看着他。
“什么?”白朗吃惊地睁大眼睛。
“带我去。”白寒再次重复。
夜已深,包子趴在桌子上,眼中茫然地看着窗外,他在等待,等一个不知何时会来的人。
木公子总是那样繁忙,总是在后半夜才会休息。
包子心疼地想,他怎么这样忙呢?
不知过了多久,木府很寂静,连虫鸣都没有。包子白着小脸,打了个哈欠。他看了看天色,失望地关窗。看来他今夜是不会来了。
“你在等我吗?”
有人在他背后问道。
包子一惊,急忙回身,看见木清和正正地站在他背后,整个脸背着光,看不清楚。
“公子,你来了?”他欣喜地上前,握住木清和的双手,捧在手心里。
“你在等我吗?”木清和再次问道。
包子扑入他的怀中,声音中是欣然和淡淡的羞涩,道,“公子,我是在等你啊。”他大胆地回应。
木清和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低声道,“你很好。”
包子的脸埋入他的胸脯,双手从他背后搂紧,紧紧地抱着他。
两人抱在一起,站了许久,他才想起不对,好奇地抬头问道,“公子,你怎么过来的?我一直看着院子,没看见你来啊。”
木清和揽住他,带着他往床边走去,声音低沉道,“这是个秘密。”
包子低下头,极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道,“是我逾矩啦,公子你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