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素衣的凌烨,正似笑非笑的站在离他三步之遥处。玄天立时冷了脸,眸中露出责备之意,却不见敌意与戒备。
而东华并未瞧见,只顾紧张凌烨,问他:“你何时进来的。”
凌烨目光熠熠:“就是现在。父亲忘了,缚神锁是我的仙器,拦不住我。”
东华对他有些愧疚,但仍然撑出一副淡定的仪态,肃然道:“是为父对不住你。今r,i你怎样都行,只不许动玄天。”
凌烨看看东华,再看看玄天,忽然扯起嘴角笑起来,眉尾那颗小痣随眼角轻颤。
他迈步便向玄天走去,东华一见,立刻将玄天挡在身后。
玄天嘴角却不易觉察的勾起,对着凌烨道:“何事?”
凌烨被东华拦下,只得后退一步,对他施了一礼,而后堂而皇之隔着他对玄天道:“事情按原计划照旧,再加上今日这一桩。爹,你答应我的东西呢?”
东华原本被凌烨与玄天的对话惊得张口结舌,听见话里那个一字称谓,更不得了。他顾不得指人无礼,当下伸出一根手指,直指着玄天质问凌烨:“你、你叫他什么?”
凌烨干咳一声,原地站的笔直,却好整以暇的看着玄天:“爹让我这般称呼的。”
好一招祸水东移。东华立即想到,凌烨不过是个孩子,况且还是个骄傲的孩子,岂能轻易就认爹的。
东华想了想,看向始作俑者的玄天:“你们先说要事,无关紧要的,随后再议。”
玄天起身,站到他身侧,微微一笑:“师兄向来大度。”
东华也冲他微微一笑,没有吭声,盘点着心里的诸多疑问,预备寻个空隙一股脑问了,也省的日后挂心。
玄天抬起一只手,顿时数千条祥瑞包裹上来,柔光浅淡,清香弥漫了整个大殿。
东华离得近,瞧得十分清楚。那不是什么法宝或神物,玄天掌心仅有一粒小小的玉色丹丸。
太清道祖是个丹鼎狂人,东华跟随他多年,见过的大小丹药数不胜数,他自己也偶尔会炼几粒消磨时间。但这一颗,无论是品相还是香气,东华都不曾见识过。
东华讶然道:“你竟连丹事也有涉猎,这些年,你钻研的愈发宽广了。”
东华略带褒奖的目光让玄天受用的很,将丹药凑到东华面前,给他解述道:“师兄请看,此乃我多年的心血,圣华丹,世间仅此一颗。神仙受之无用,但若天底下其他生灵吃了,便立时飞升,羽化成仙。”
东华听了,自然而然点头道:“竟如此神奇。”
凌烨在旁边斜着眼睛只管看,只偶尔瞟一眼玄天手上的丹,露出些急切来。
玄天终于扬起手,将丹药渡到凌烨面前,凌烨迅速将丹药抓在手中,躬身道:“多谢爹。”从袖中取出一小巧j-i,ng致的净瓶,极其宝贝的将这颗圣华丹塞进去,复又收回袖中。
而后对东华恭恭敬敬的道:“我事情已了,不知父亲有何吩咐?”
东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是他养了许多年的孩子。本以为“父亲”便是整个天界独一无二的亲昵称谓,谁料他瞒着自己不声不响唤了玄天“爹”,倒显得这声“父亲”生分了。
东华不欲和一个孩子计较,纵然这个孩子已经是和他一般高的大好儿郎,且还是三界中赫赫有名的凌烨天君。
东华略一斟酌,温和的道:“既然你二人是这般关系,为何先前在我面前作出一副敌对之态?”
凌烨干咳一声,看向玄天,可对方只顾含情脉脉的看自己师兄,根本置之不理。他瞬间整顿好言语:“父亲自己也说,没有爹,何来的我。虽非亲自孕育,但爹和父亲都是我至亲之人。我不忍见任何一个出现闪失,也不愿你们剑拔弩张。父亲素来含蓄,今日我若不频频相激,父亲怎会奋不顾身的来此处寻爹?只不知父亲在那番法术里探寻到了何种异象?”
玄天侧目看向他:“你不知道也罢。”说罢,又补上一句夸赞,“前面几句,说的不错。”
东华却一心一意的替凌烨担忧起来:“你见了今日之事,并不惊讶,想必是已知晓我和你……”他顿了顿,撑着颜面继续道,“你爹的关系非比寻常。我二人寿数渐长,许多事已不大放在心上。可你却如日中天,就不怕被他人耻笑?”
凌烨扬起眉梢,毫不在意的道:“有什么好怕的?y-in阳相融,才生出我。至于献出j-i,ng气的两个先天神,也合该在一起,更显得我独一无二。”
东华听见那句“在一起”时,已经将那万年的颜面红了半边。听到“独一无二”时,顿时又白了几分。
这孩子离经叛道,果然是随了玄天,本上仙教导无方,十分罪过。
东华一面将目光转向玄天,一面抬了抬手:“为父无话可说,你去吧。”
凌烨早就站不住了。得了恩准,立时点点头,迫不及待的消失在大殿中。
此时又剩下玄天和东华两个人,东华倏尔想起一件事,忙回身道:“回来,你拿那丹药意欲何为?”
大殿上空荡荡的,哪还有凌烨半个影子?
玄天轻轻扳过东华的肩:“他早已长大,行事自有主张,师兄说的太多,他反倒不愿听。”
东华怔了怔,抬眸看向玄天,十分认真的道:“那你呢?”
玄天莞尔道:“我怎能同凌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