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刚沉默地点了点头。
胡年春说:“那行,那你们就好好歇着吧,我们回去了。”
出了二叔家,赵明月想起这事还觉得心里堵得慌,说:“那汪家真够恶心的,想膈应谁呢?”
赵明朗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也是二婶这人糊涂,贪小便宜成习惯了,这种事都能贪便宜的?”
赵明月想起上辈子明秀自杀的事,那场婚事就那么黄了,赵明刚后来到三十岁时才娶上亲,对方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不知道这辈子他的命运能不能改变。说实话,他那么个x_i,ng子,软弱又无能,知根知底的姑娘没有哪个愿意嫁给他。不过这种男人也有好处,适合做丈夫,尤其适合二婶这样控制欲强的女人,听话,好掌控。
赵明月不知道堂哥将来的命运会如何,但是明秀她是救定了,汪秋兰也别想再来掺合进她的生活。
第34章 喜讯
赵明刚到底还是没有娶汪秋兰,罗五婶听说他家愿意多出点彩礼娶媳妇,答应帮他们寻访一个合适的姑娘。
汪家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只好转而又去找翘嘴鲤帮忙,替汪秋兰重新访个人家,他们急于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家里子女多,又多了个吃白饭的,怎能不心烦。他们甚至都想将汪秋兰带到外地去扔了,但是汪秋兰并不一直是疯的,清醒的时候又跟个正常人一样,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这样是肯定扔不掉的,只能找人来接手。
对月亮湾的人来说,这是个希望之春,但对知青们来说,这是个躁动之春。运动已经结束了,si人帮已经倒台了,那么驻扎农村十年之久的知识青年们,他们的问题也该得到解决了吧。但是上面一直没有相应的政策下来,有门路的知青们都通过招工、病退、困退等方式回了城,余下没有门路的,还在苦苦等候消息。
跟沈旭跃同屋的宋叔白最近很是焦虑,刘卫国回去之后,宋叔白才搬到沈旭跃屋里来的,他接到家里的一封电报,母亲重病卧床,无人照顾,让他赶紧回去照顾。
宋叔白跑到知青连队去请假,结果只给他批了一个星期的假,赶回去看过母亲,回来后更加不安心了。“路上就花了四天时间,在家只待了三天,我妈还在住院,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我爸都七十多了,身体也不好,根本照顾不过来。我真想就在家里不回来了。”
宋叔白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他是家里的老二,大哥下放在新疆,小妹在云南景洪c-h-a队,离家千里迢迢,回去更不可能。家中父母年迈,像他这样的情况,完全可以申请困退,回去照顾年迈的双亲,但是每个知青连队的病退与困退名额都是有限的,年还没过完,当年的名额就已经都被瓜分完了,离家多年,大家谁不想回家去呢。
宋叔白只是个平民百姓,没有门路,迟迟都申请不到回城名额,所以只能一忍再忍。“我妈都瘫了,生了几个子女,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没有一个能够在身边,我们这都造了什么孽啊?”堂堂七尺男儿,遇到伤心处,也忍不住埋在手心里无声哭泣。
沈旭跃看着宋叔白,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出来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回去过,家恐怕都不存在了。父母也是居无定所,往往半年才能接到一封信,这信还是从不同的地方寄过来的,他是该庆幸,自己一直在这个地方没有挪窝,所以还能得到家人的消息。不知道父母见到自己,还能不能认得出来。
宋叔白抓住沈旭跃说:“小沈,你能不能帮我去连队想想办法,给我再弄一个困退名额,我担心我妈会撑不过去。”虽然这个知青点大部分人都比沈旭跃还要大上几岁,但是却不由自主地将他当成主心骨。
沈旭跃看着他:“我去帮你问问,不过别抱太大希望,今年的名额已经没有了。指导员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宋叔白点头:“好,谢谢。”
沈旭跃一向不爱去知青连队,他对那个掌管着知青入党、提干、参军、回城、上学等命运的指导员非常愤怒,这人做事全都是凭着他的喜好来,名额他愿意给谁,那就给谁。自己不能上大学也有这人的原因,而许多女知青想要回城或者提干,都要作出一点牺牲,吴婕曾想要调到月亮湾来,大概就是没答应这个指导员的某种要求,所以没能如愿。
沈旭跃跑到公社,跟指导员说明了宋叔白的情况,姓吴的指导员揭开搪瓷杯子的盖子,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月亮湾的宋叔白呀,我知道他的情况。但是小沈啊,你要知道,我这里早就没名额了,帮不上忙。”
沈旭跃说:“凡事都有个特例,能不能特事特办呢?他母亲已经瘫痪在床了,家里的哥哥妹妹都在边疆c-h-a队,情况很特殊。”
“特事特办当然可以,但是我没那个权力,你可以跟上级部门打报告申请。”吴指导员说。
沈旭跃强抑住怒气,本来宋叔白已经连续打了三年的困退报告了,按说也该轮上他了,但是别人的情况更“特殊”,所以被优先照顾了。“如果跟上级部门打报告,流程需要多久?”
吴指导员说:“快则一两个月,慢则半年一年的,你知道,上级领导也需要调查研究的嘛,特事特办不能随随便便就批了,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