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隐约便也传进了黛玉、宝钗等人的耳中。
探春闻言倒是松了口气:“她若说了亲, 改改这个莽撞的x_i,ng子,也不与宝玉来往了,倒是桩好事,大家便都轻松了。”
宝钗但笑不语。
黛玉掐了跟前那盆花儿上的枯叶, 冷声道:“她那x_i,ng子怕是改不成了,心里还指不准怎么恨我呢……”
探春不知晓后头又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黛玉神色冷厉,她便只好道:“她从前倒也不是这个模样……”
“她什么模样,我也不想知晓。”黛玉摇头,“我又不是。”
探春叹了口气,只以为黛玉是因着不喜宝玉,所以连带的,便也不喜史湘云了。
探春到底与史湘云情谊更深两分,面上不说什么,心下却是存了要回去与史湘云好生说说的心思。
不久,惜春先离开了。
似是去寻府里头的尼姑玩儿了。
而探春也因着还有事先行了一步。
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了宝钗与黛玉二人。
今日阳光正好,丫头们都在院儿外晒着太阳。
待帘笼一放下来,便将内外分隔开来,里头听不见外头的音儿,外头也听不见里头的声儿。
“宝姐姐与我手谈一局?”
“好。”
二人并不是擅棋的人,但胜在心思剔透巧妙,慢吞吞的你来我往,也下了好一会儿。
然后宝钗才开了口:“有桩事,要劳烦林妹妹。”这是那日被史湘云打断后,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甚么?”
“我同母亲到底是处在内宅,我那兄长又惯来是个指望不住的。母亲近些日子,与几个夫人来往,竟也为我瞧了几门亲事,只不知好坏……”
黛玉立时便明白了。
左右她从前也为二姐姐迎春打算过,如今再为宝钗瞧一瞧,也未必不可。
黛玉点了头:“宝姐姐只管放心便是。”
宝钗微微一笑,眼底倒也透出了几丝真诚。
她瞧黛玉应得分外痛快的模样,心下便隐约有了数,怕是林妹妹在那位和侍郎的心中,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来得更重。
史湘云再打旁的算盘,都注定要落空了
说罢,两人便也不再提此事,只专注地盯着手边的棋局。
这边氛围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和悦。
贾母院儿里便不是如此了。
史湘云枕在她的膝边,未语泪先流:“老祖宗,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老祖宗也是晓得的……婶母从未有一日待我好过。如今在亲事上,哪有为我往好了说的道理。”
贾母看得却比史湘云要远些。
只要那位侯夫人不是个脑子蠢笨的,便晓得为史湘云说一门好亲,一边面子上过得去,一边也是为史侯结个好亲家,日后便也多一门助力……谁会舍得这样一举多得的事呢?
贾母想到这里,便伸手拍了拍史湘云:“这样的大事上,他们如何能胡来?还有我盯着呢。”
史湘云却摇摇头:“老祖宗又哪里能管得着他们呢?婶母是个刻薄人……”
贾母叹了口气:“你且放宽心,日后她那边回了信儿,若是有了人选,我也要为你好生瞧瞧的。”
史湘云抿紧唇不说话,因着她近来有些憔悴的缘故,这会儿瞧着便更显可怜了。
贾母见她的模样,心下也是一软。
史湘云在她身边养了许久,其中情谊倒是比对探春等要深的。贾母哪里见得了她哭。
随即贾母又想到了黛玉,心说,黛玉说了这样一门好亲,只怕湘云并不愿落了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