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初被这副身子勾出了色欲,心底数次闪过一些亵渎对方的念头,而今他与白细亲密触碰,宁可百般隐忍克制,也不愿为了内心的一己兽/欲,令他受到分毫伤害。
霍铮心道,这或许就是喜欢吧。
因色相而起的欲,凌驾于欲之上的感情。
小城热闹,街市阵阵花鼓声。
白细与霍铮在喧嚷的人群中游街,他不久前才在客栈里用过午饭,此时手里多了好些小糖点,走了一路吃了一路,甜食食用过了容易引起积食腹胀,白细拆开一油纸袋里的糖豆子,霍铮眼疾手快给他收走。
“铮铮?”白细伸手要拿,霍铮故意抬高手,任白细脚尖垫来垫去也摸不到,“不可再吃了。”
迎上白细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留明日再吃,你一次吃太多,肚子容易闹不舒服。”
他们难得进城一趟,霍铮牵起他的衣袖子,“去衣铺给你挑几件衣裳,再过不久天气就冷了。”
他看了看白细的手,冬天严寒,人的手容易干燥后容易皲裂,有钱人家的小姐多数会抹上一些香软的膏油用以维持肌肤的细滑,霍铮暗忖,他也要买一些膏油留给白细冬天擦手擦脸。
日头半斜,不过半日,囊中便空了。
白细看着完全瘪下去的钱袋,心疼地小脸皱成一团,“铮铮,你为何把钱都花光了。”
他看着霍铮手上提的东西,把人往回扯。
“我们把些衣服退回去吧。”
霍铮双手皆拿满为白细添置的东西,他心中已另有打算,这些东西今天不买,日后也要买,低声安慰白细,示意他不用担心。
返到长月村时,天幕半红。村民们牵牛推车,一排排缓慢往家中赶回。
秋风萧瑟,倦鸟归巢,枯叶覆地,秋末的傍晚已不似往时热闹,坐落于明月湖沿岸的村落早早陷入沉寂,只余炊烟从屋舍浮动。
他们从马车下来,黑珍珠率先蹿到大门,待霍铮开门,它撒开脚丫冲回院子狂奔,奔了一圈蹬腿回到它的窝,鼻子嗅了嗅,神气十足趴下。
黑珍珠待在家中总想着朝外跑,真到了外头,却又巴不得赖在院子里哪都不走。
霍铮放好东西点灯,分别挂在屋内与院子,他挑出一些豆角装在篮子递给白细,才进灶屋准备今天的饭菜。
白细则拎起竹篮,搬张小木凳坐在院中折豆角。黑珍珠用鼻子凑近嗅了嗅,嗅不出香味,才绕到白细腿边趴好。
日子平淡如水,却露出暖暖温情。霍铮每日干活,都会挑些轻细的交由白细整理,白细手中有活干,就不会时时缠在他身边抢活了。
豆角折去大半,门外传来响动。
黑珍珠警觉,它跑过去对门口一阵乱嚎,回应它的,是另一只狗的声音。
白细开门,花斑狗蹲在外头,朝他叫了几声。黑珍珠绕着花斑狗走来走去,白细接到花斑狗消息,才把它送走。
“铮铮!”白细入灶屋,将花斑狗传给他的话告诉对方。
“王八龟神医明日让我去找他。”
霍铮道:“神医?”
白细与他解释,“王八龟神医医术了得,它医治过许多动物,就连山里凶猛的野/兽也尊敬它。花斑狗方才告诉我神医有治疗这次动物病疫的法子,可药方在人类药铺里才方便抓齐,它还说,倘若那村里染病的人是这次疫病引起的,药方保不准管用。”
只是动物种类繁多,不同种族间的语言并非都能听得明白,就连找王八龟神医看病的动物,很多是时候也得通过肢体的表达,才让王八龟了解到病况如何。
凡是开了智的动物白细都能与其交流,白细能为他它们传达许多消息,缩短时间,减去不必要的麻烦。
霍铮道:“我随你一块过去。”
王八龟神医常年居住在山中幽谧一处水潭里,花斑狗一早蹲在霍家大门外,白细与霍铮开门,它抖了抖毛发,说给他们引路到神医居住的地方。
林中深静,此处鲜少有人踏足,他们跟在花斑狗身后,不时引来禽鸟松鼠,躲在树枝上探头探脑的打量窥探,对陌生的外来者发出尖锐的细鸣。
一只钩爪尖利色泽艳彩的鸟在他们头顶盘旋,白细担心它冲下用爪子伤人,便与它解释,费了一番口舌功夫,鸟才飞走。
霍铮问:“你能与它们交谈?”
白细点头,“化出人形后能听明白的兽语越来越多。”
霍铮嘱咐,“不要让人知道这件事。”
白细因为容貌就已受到村里不少人惊扰,若让旁人知道他通晓兽语,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细点头称是。
周山迷雾缭绕,潺潺流水的声愈渐清晰,迷雾后视野清楚起来,岩壁陡峭,水瀑如帘悬挂,一只老龟趴与水潭附近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光束穿过落在它龟壳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芒。
“神医!”
正在晒太阳的王八龟缓慢转头看他们,问怎么带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过来。
“这是铮铮,他是个很好的人!”
一人一龟说着霍铮听不明白的话,交谈半晌,王八龟才不计较把外人带来的事。
王八龟取出它昨天列出的药方,叶片上的兽语歪歪曲曲,白细接过,他惊觉自己非但不识人的字,亦不认识兽语。
他是个文盲。
天算地算,神医万万么想到白细不识字,它医术了得,博古通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