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怕霍铮身上哪里被打青了,惴惴不安地想讨个抱,又悄悄缩回手。
霍铮反手就抱他,用力拢紧,随即放开,“除非有要事,以后尽量少过来这里。”
打斗的场面看过去难免会残忍,轻则拳脚相加,严重点还会把人打出血。
霍铮不愿白细看到这样血腥的画面,掌心贴在他发上揉来揉去,道:“时辰一到我就去弘扬馆接你。”
“嗯!”白细点头,他想起一事,垫脚覆在霍铮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句,“铮铮,这里有个叫褚少桀的人好讨厌。”
霍铮记下褚少桀三字,不问任何缘由,凡是白细讨厌的,都得留意。且不说白细心软善良,很少会用情绪去讨厌一个人,眼前无端想起方才与其擦肩而过的武生,那模样不像个普通子弟。
他暗道:若与这个叫褚少桀的人打起来,下手得更重点。
第55章 一更
午后, 霍铮准时驾着马车候在弘扬馆外接白细回家, 清一色素白儒服的学子们执伞从书馆里鱼贯而出。
他们对每天出现在门外旁侧等候的马车见惯不惯, 又是雨水频繁的时节,家境优渥的子弟, 出行多为搭乘马车, 有的还带了书童伺候,比起弘扬书馆的自由,另一头兴武院的武生就未必有这样的闲情了。
兴武院立下严格的门禁, 武生们无论是家世背景如何, 统统视同一律, 强制留在武院中住宿。
白细在霍铮的搀扶下爬上马车, 霍铮在车厢里摸着白细身上是否有被雨淋s-hi的地方,白细则严肃审视他,s-hi冷透骨的时节,霍铮的身子摸过去仍有些汗津津的触感。
进入兴武院的第一天,霍铮应了数十位武生的擂台战,饶是他身强体健,一天高强度的打斗下来, 筋骨也难免生出不适之感, 有的部位磕磕碰碰,霍铮专门挑着衣服下的地方抵御,露出的面部脖颈看不出有哪里淤青。
、
这才第一天,他得坚持下去,半分也不能懈怠。
霍铮握紧白细的手亲了亲, 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白细轻唔一声,没说什么话。
y-in雨朦胧,石街边长满了s-hi滑的青苔,马车平稳地穿行在雨巷中,白细突然掀开车帘,紧抿着嘴一语不发,在霍铮衣服上扯了扯。
霍铮抖开缰绳把马车停靠在路旁,雨水沿着蓑衣滑落,霍铮推开白细的手让他收回车里,问:“怎么了?”
白细道:“咱们先去药铺。”他不赞同地看着霍铮,“今天就要买药膏,兰婆雨天身子不舒服,也要给她多带几副药回去。”
依照霍铮每天打这么多场擂台的架势,家里剩下的跌打骨头伤药定不够用,明明不久前才说好要去买药的,马车没往药铺的方向去,白细心里就有点来气了。
“铮铮,这儿不是去药铺的方向!”
霍铮调转马车,沿着回来的路折了两道弯,驶向禹城中最大的药铺。
一地s-hi漉漉的滑,行人从水坑踩踏而过,水花飞ji-an。天y-in雨冷,其他铺子门庭清冷,药铺却挤满了前来抓药的人。
每逢冬春时季,生病的人非常多,药铺里头病人咳咳喘喘,霍铮让白细在车厢里等着别进去,免得沾了感染自己也病起来。
白细依他所言,从马车里探出半截身子交待霍铮要买哪些药,他现在记药方可厉害了,人与兽在一定方面有着相通的地方,需懂得灵活变通,对症下药。
白细说完一串药名,又支支吾吾补充了一句,“你抓前再问问药铺掌柜的这样抓对不对,万一出错了……”
霍铮点头,眼里含着浅浅的笑,“知道了,小白大夫。”
白细捂着发热的脸颊缩回车里,对着虚空的一点傻笑。
药铺内发生了争闹,城里司徒家小公子的爱宠生了病,抱来要给大夫医治。
妙手回春/药铺不光是禹城内最大的铺子,铺内还有几位医术颇高的大夫每天定时坐诊。
连日来候在铺里的病人渐增,大夫们忙得离不开手,小厮药童们挨个安抚病人们焦躁的情绪,偏偏司徒小公子不吃这套,财大气粗,亮出白花花的银子往他们身上砸,“快让大夫来给我的小宝看病,没看到它都病得没j-i,ng神了么。”
药童看着司徒小公子怀里的那只毛发银白的没什么j-i,ng神的猫儿,为难道:“可是病人们已经排了一天队了,不能再耽搁看病的时辰。”
司徒小公子带的家丁们推挤开药童,脸一虎,让挡在前头的病人让路,半点不顾忌满屋的人,仗着有钱,为所欲为。
霍铮两条眉毛拧紧,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伯就要被推倒在地,霍铮搭了把手扶起他,折身大步朝门外的马车过去,过了片刻,白细与霍铮一起进了铺子。
那司徒小公子势头汹汹的让大夫给猫儿医治呢,垂摆的衣袖忽然让人轻轻一扯,身后有道软软清亮的嗓音,“你的猫我给你看,你别打扰大夫们给病人看病了。”
司徒小公子回头,上下怒视了白细一遍,看他是个书生打扮,语气没有方才那般凶,吊着眼看他,“你能给小宝看病?”
白细点点头,当今世道兽医很少,城内仅有的兽医看的也多是牛马羊此类耕作拉货的兽禽,给猫狗鸟禽一类的看病的兽医不常见。
饲养宠物的门户家世背景多数不简单,医好了能小赚点银钱,若医不好,免不得惹到这些富家子弟弄到医馆关门,经验不足,便也不去琢磨了。
白细伸手摸了摸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