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从来就不信任任何人，除了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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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章

圣浮里亚的阳光晃眼，我又想起梦里那一年一度的星光。

耶和华的声音温柔到让人觉得压抑的疼痛，路西法金瞳闪烁，神情天真。

圣浮里亚的灿烂隐没在漫天星光的璀璨中，他们肩并肩俯视着整个世界，仿佛永恒。

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米迦勒，对神来说你不一样。”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显然更加紧迫，“你的威信越来越高，和魔界的关系又很特殊，如果你背叛他，对神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神对你的戒备比所有人都要高。你好好想想，光暗五战之后，神那么明显的扶植乌列，打压梅丹佐，是为了什么？”

他“恩”了一声，却有些不以为然。

“米迦勒，你是不是拿准了神不可能杀你？”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的语气过分凝重，他终于有些认真起来。

“亚尔，神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

“米迦勒，你仔细想一想，那次你被人围攻，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

“是乌列和拉斐尔——”

“怎么可能。”恨不得暴打他一顿把他打醒，又怕越打越傻，只能郁闷的又抽了支烟。

“那天领来的军队都不是直系，你觉得乌列和然得基尔怎么可能在没有神许可的情况下集结那么多军队？而且，神对天界的情况了若指掌，那个时候，他怎么偏偏就不知道了？哈尼雅那天为什么会在那里？谁告诉了梅丹佐拉斐尔杀你的事？”

米迦勒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是头一次考虑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神——”

“最重要的一点，”我吐一口烟，“他们中间有谁，因为围剿你而被定罪了？”

其实本来不想说得这么直白。

我原本以为，米迦勒对于神的计谋，多多少少是有些明白的。然而在政治上他似乎从来不愿意浪费心思，我再不提点他，他被别人卖了还得嫌卖贵了。

“你再想想，那次耶稣来找你，劝你推路西法下狱，你觉得可能是自己要来的？还有，为什么在神要在光暗五战开始的时候让你想起所有的事？”

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却猝然住口。

我几乎忘记了，耶和华对米迦勒而言，不仅是父神，还是父亲。

透过白色的窗帘，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班驳的光影里，他的神色静默的像是一尊雕像。

我不敢再说话，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很久很久，他都只是望着窗外的蓝天，一语不发。

“哈尼雅看似单纯，其实很固执。”他的声音竟然是意料之外的平静，“他其实连梅丹佐的话也听不进去。会对他有那么大影响的人，我早就猜到，只有神。”

“米枷勒——”

“我以前一直没有想过，神是在刻意毁坏我和路西法的感情。直到我知道——”

“不管过去怎么样，至少——”

“你听我说，”他打断我，“亚尔，神如果不爱路西法，为什么要这么阻挠捣毁我们的关系？如果他爱路西法，那他又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感情？”

“米迦勒，”喉咙里很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神阻止你和路西法在一起，只是单纯的为了天界的利益。就算他爱过路西法，也早就抛弃了自己的感情——”

“亚尔，”他站起神来，“我想休息一会。”

那支烟还没燃完，在我手指间缓缓的吐着烟雾。

闭上眼睛，那个声音又在耳边想起。

“整个天界都在你脚下了，现在，许愿吧。”

路西法，突然很想问问你，那天你许了什么愿望？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竟然又梦到了耶和华。

然而这一次，不再是以局外人的角色出现，我的脚踏在坚实的地面，他就站在我旁边，再没有了白色的轻纱遮盖。

第一次看清他的脸，却觉得那么熟悉，仿佛曾经专注地凝视了无数次。

像是月夜，又像是梦境。你仿佛看到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又似乎在你面前的只是一片虚幻。不是完美，而是飘渺——这种美能唤醒一切美好的记忆，它是虚无，又是所有，它是开端，它是终结。

银色的瞳孔里承载着所有的星辉，带些笑意，正注视着我。

从他的瞳孔里，我看到自己的倒影。

同样是微笑着，美丽的脸庞一派纯净。我微微侧头，看到飞扬的金色发丝。

好象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在梦里，我的名字，叫做路西斐尔。

这里是创世山，天界唯一看不到繁华灯火的地方。山脚下的一切都在夜色中隐去，森林和河流、村庄在夜幕的笼罩里苍茫一片，影影绰绰，仿佛正在熟睡。

耳边略过的只有风声，世界仿佛也沉沉入睡。

“真宁静啊。”他发出低低的一声叹息，却又像是微笑，“好象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从来没想到天界也有这么安静的地方。”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一切都不存在该多好，我是在给自己拼命的套上枷锁。如果能抛开一切，只剩下——”

他不肯再继续说，然而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可以的，”我微笑着看他，“天界也好，枷锁也好，就算是你，也有选择命运的权利。”

我在月下展开翅膀，六翼的光芒洒满整个夜幕，他就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