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婆煮的。”他笑着回答:“她听说你住院了,刚刚打发司机送过来。”
我心中一暖,那味道其实一闻即知七婆手笔,我以前每次生病,她都必定煮这个粥给我喝。我接过调羹,坐下来尝了几口,说:“好味。你呢?”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我可没这口福,老太太特地为你一个人做的。”
我淡淡地说:“一根烟一杯咖啡当早餐,很不健康。反正有多,你也吃。”
夏兆柏眼睛一亮,说:“小逸,你……”
我打断他,说:“食不语。”
这顿早餐便在我和夏兆柏的沉默中度过。他一直带着笑在吃,而我则面无表情。饭后漱口完毕,他将我扶上轮椅,又给我在膝盖上盖上薄毯,说:“走吧,想去哪?”
“水池子,我想去那边。”我淡淡地答。
他点头,推我出了房门,外面无一例外站着他的几个保镖,也跟医生护士打过招呼,我们一路畅通无阻下了电梯。清晨空气真的很凉爽,呼吸进来,仿佛能洗涤肺部浊气一般。我深呼吸了几下,微微闭上眼,耳边有鸟叫声声,庭院里有工人打扫声音,不远处,还能闻见海涛击岸。我吁出一口长气,抬起头,见到夏兆柏嘴角含笑,看着我的眼里满是温柔,轻声说:“到了。”
“谢谢。”我示意他做在池子边的石凳上,随后闭上眼。
他伸出手,慢慢摩挲我的脸颊,轻柔来回地抚弄,仿佛倾诉,也仿佛缠绵,我等了一会,才侧开脸,说:“别这样。”
他嘴角的笑意变冷,问:“为什么?有人都对你想吻就吻了,我连碰一下都不行?”
“你不是,已经做出适当的,应有的反应了吗?”我淡淡一笑,说:“你这段时间不来,他昨天匆匆忙忙要走,都该是你有预谋的对吗?”
夏兆柏好整以暇地坐好,说:“你该知道,陈三少这次,犯了我的忌讳。怎么,你要为他说情?”
“想必你那里也备好了条件来让我交换。”我撇过头,看着池水,轻声说:“让我猜猜是什么?让我从此跟着你?不许跟他见面,然后换得他公司平安?”
夏兆柏微笑着看我,说:“我了解你,你是个善良的人,不会放任别的人遭池鱼之殃。”
“是啊,你确实了解我,”我看着池水,轻声叹了口气,说:“所以才选择了这种,高调而幼稚的惩罚方式?”
“我确实,可以做得更不动声色,更致人死地。”他看着我,说:“但我后来放弃了,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我抬起头,对视着他。
“是。”他笑着说:“我忽然意识到,我不是要对付商界敌人,我要的,是你。”
“于是就威逼利诱?真直接。”我轻笑一声:“兆柏,你就不怕我恨你?将一个恨你厌恶你的人,绑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那才真是没意思。”夏兆柏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正色说。
“你非要如此?”我闭上眼,轻声问他。
“小逸,我要你在我身边,你就必须在,现在也许你会不乐意,但我会对你。”夏兆柏柔声说:“比现在更好,好到你舍不得离开。”
“我只有一个问题,”我睁开眼睛,冷冷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留在你身边?”
夏兆柏一楞,随即反手抓住我的手,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只是简逸,那我可能除了躲进你怀里别无他法,可是,我不只是简逸。”
夏兆柏脸色大变,下意识脱口而出:“别说……”
“晚了。”我摇摇头。抬起头,不远处,一个黑衣老太太拄着拐杖前来,尖声喝骂:“夏兆柏,把我家少爷的手放开!”
第48章
夏兆柏闻言,脸色大变,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没看过他流露如此神色。我以为这样的人,合该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但我错了,在那一刻,他面白如纸,一双眼睛尤其显得黝黑深邃,彷佛承载岁月经年的困苦、yù_wàng、挣扎、痛楚,甚至还有哀求,那里面的东西几乎要满溢而出,在他这一生中,也许只有这一刻,向我明明白白袒露自己的情绪。
“你确定,要这么做?”他握紧我的手,犹如世界末日,握得相当紧。
我看着他,心有戚戚,但若不当机立断,则要我这一生,如何自由生活?此时此刻,一切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的痛苦不足以构成一个阻碍齿轮转动的铁棍,我却也不是,c,ao控一切朝前面进展的舵手。我心中酸楚,别过头去,没有看他,轻轻地,没有挽回余地地,把我的手从他掌心中抽离。
夏兆柏惨淡一笑:“小逸,这么久以来,我对你的好,原来,都没用吗?”
我垂下头,夏兆柏轻声说:“我真的,有在想怎么对你好,把你宠上天,让我以前没享受过的奢华,林世东没享受过的快乐,都逐一给你。我瞭解你喜欢做的事,也发誓,要尽我的全力,来达成你的心愿,你无法接受我,那么我可以等,我甚至能容下别的男人对你好。小逸,我真的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