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忻感冒其实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还有点儿咳嗽,他指了指对面那条街,“吃太撑了,准备运动运动,我们比比谁先跑到那边的公园,输了的穿外套。”
李言蹊无奈地看着他,“大半夜的不够脑残的。”
“不敢啊?”贺忻戴上口罩,“怂了?”
李言蹊把衣服拉链拉上,脚尖点地跳了下,“跑呗,火车站那会儿我底你还没摸透吗?”
贺忻看了他一眼,不为所动地打了个响指,默数了一二三,咻的一下飙了出去。
李言蹊在同一时间也跟着一阵风似的蹿了出去。
结局是两人都没有跑到对面的小公园,因为修路,道给封了。
“我c,ao。”贺忻喘了两口气说,“你跟我玩命呢。”
李言蹊也扶着膝盖大口呼吸,“是你先跟我玩的,c,ao,我俩简直幼稚到家了。”
俩人在胡同里站了一会儿,也没说话,就光笑了。
“傻逼是会传染的,我以前多正经。”
“我以前也很酷好不好?”
李言蹊借着路灯的光看向贺忻的侧脸,很轻地笑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或是心底潜藏已久,成为这一刻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改变。
一路走回宾馆,途中遇见了一帮ktv出来喝高了的少年们,扯着嗓子走在他们后面,嚎了一阵又一阵,噪音污染让人崩溃。
李言蹊皱了皱眉看着贺忻,贺忻朝他比了个手势。
“一、二、三,跑!”
于是夜宵过后运动量太大,贺忻到宾馆洗完澡出来又饿了。
他趴在床上跟李言蹊讨饼干吃,因为手上沾了水,所以张开嘴让他丢进来。
李言蹊摸黑把饼干塞进贺忻嘴里,拍掉了饼干屑说,“我突然想到了一句短语,你猜是什么?”
“贫者不受嗟来之食?”贺忻咬碎了饼干,翻身躺回去,“不好意思,我不是贫者。”
“你什么脑回路?”李言蹊笑了很久,很神秘的啧了一声,“是o,黑,喂,狗。”
贺忻瞪着天花板发了会愣,才琢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笑了起来。
“我c,ao这个冷笑话连廖妹妹都甘拜下风,赊我一床被子,我要冻死了。”
李言蹊说,“酒店就一床被子,不然你爬过来。”
他就这么随口一提,讲完就后悔了,因为贺忻一定不会多想,屁颠颠抱着他的被子钻进来。
李言蹊感受到旁边床铺的动静,沉默地叹了口气。
“你这么一蹦没摔到地上我佩服。”
贺忻说,“我视力5.3,黑灯瞎火你干什么我都知道。”
李言蹊笑了一下,“我干什么了?”
贺忻翻身躺着,咳嗽了两声说,“打游戏呢,刚输了两把,前面在跟小n_ai泡聊天,现在把手伸到我咯吱窝底下,试图进行灭绝人x_i,ng的偷袭。”
贺忻说完就把李言蹊的手一把按住了,防止他乱动紧紧地拽着。
俩人谁也没说话,贺忻的手非常烫,没一会儿就把李言蹊的手焐热了。
李言蹊情不自禁地揉了下鼻尖,虽说没有第一次被他碰到手时那么慌张了,但心跳还是渐渐地蹦快了一些。
贺忻因为鼻塞,呼吸声很重,他偏过头,很长时间的沉默才开口道,“明天篮球赛,我还是会赢。”
李言蹊认真道,“嗯,全力以赴,但别受伤。”
贺忻一贴着李言蹊就开始犯困了,睡着之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还牵着对方的手,松开之际又忍不住挠了挠他的掌心,像是意犹未尽或是想做别的一些什么。
“你在我手心里写了个字吗?”李言蹊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贺忻声音透着倦意,“没写,就想报复你刚才想挠我痒痒。”
“我不怕痒。”李言蹊翻过身,闭上了眼,“晚安。”
“晚安。”
没过一会儿,他们都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李言蹊感觉对方的胳膊搭在他腰间,然后一点点收紧,这是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睡姿,自己被他抱着,后颈触到了他刺刺的头发。
连心脏都跟着痒痒的,痒得他做了个色彩绮丽的梦。
篮球赛决赛当天,来了很多当地媒体,逮着谁就一顿乱拍,场馆里堆满了人,就费劲那种人群恐惧症见了这阵仗估计得吓跑。冷不丁在热身的时候想起费劲,贺忻心里有点儿感叹。
费劲以前还跟他们一起打过球呢,虽然很菜,但有他在每回捡球不愁人选。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新生活了?
贺忻抱着篮球做了几个拉伸运动,回到队伍里把校服穿上了,郑峰欲言又止地瞥了他好几眼,终于在大伙儿起身的时候喊住了他。
支支吾吾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贺忻投给他一个“有屁快放”的眼神,不耐烦地说,“你腿瘸还哑巴了?”
郑峰:“.........”跟这人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贺忻把校服拉链往上一拉,遮住半张脸,转身将手里的一瓶水丢给他,郑峰愣愣地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