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沉默不语的顺着邓布利多的目光望去,那些所谓的可爱的孩子们正在疯狂的打着水仗,三五成群的扛着某个倒霉鬼往水里扔去,巨大的水花声尖叫声狂笑声混成一团,连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噪音,所以他实在不觉得那群低智商的小鬼们有什么可爱,于是当下只是面无表情的撇撇嘴,下了一句论断“愚蠢的游戏!”
“西弗勒思,别因为你不曾享受过就贬低这种活动的乐趣。没有什么比在炎热的六月里跟朋友打一趟水仗更让人愉快的事情了,也许你什么时候也该试试。瞧,海格不就在那里跟孩子们玩成一片了嘛……”邓布利多兴趣盎然的贴着玻璃镜看着下面的场景,愉快的回过头来冲着斯内普眨眨眼。
“你所谓的玩成一片,实际上是海格在努力把那些违规的小鬼们赶上岸。”斯内普也不由自主的看着下面混乱的一团,很显然海格的体型在这里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当他抓起五六个时便有更多的人从他腋下穿过,于是他只能轻轻的把已经抓住的扔上岸,再去抓那些刚下水的。但遗憾的是他一转过身,刚才那些孩子又会加入到恶作剧的队伍中去,于是到最后海格也只能无奈的在那里挥舞着手臂徒劳的大吼。
“海格的小心是有必要的,不过我已经通知过湖里的人鱼们,如果有孩子不小心越过禁戒线,他们会负责把他送回来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孩子们的安全问题。”邓布利多转过身来,美美的喝了一大口茶,坐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斯内普,“好了,亲爱的西弗勒思,你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只是为了和我一起看孩子们嬉戏?”
“不是每一个人都好命的跟你一样拥有那么多时间!”斯内普冷冷的看着一眼嬉皮笑脸的老人,努力自己不要说出更难听的话,然后将自己攥在手里握得有些发皱的报纸扔到了桌上,“这是怎么回事。”
在那张皱皱巴巴的报纸上,洛哈特昔日英俊的脸正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之所以说是昔日,那是因为在那张照片的旁边,是一张神情漠然,满头花白头发看上去近乎九十岁的老者……这才是洛哈特的现状。
这是一篇揭露昔日畅销作家洛哈特的报道,其中披露了他许多项不为人知的罪行,例如滥用遗忘咒,恶意伤害他人,欺诈魔法部等等,但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猥亵男童罪。虽然碍于儿童保护条例并没有揭露受害人的姓名,可报纸的一角扔然登录了一张自愿露面的男童,棕色头发的小男孩儿正眨着蔚蓝色眼睛,以一种怯生生的目光看着报纸外面的人群……据说这张照片征服了大多数旁听的女巫,让洛哈特的判决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是怎么回事?”斯内普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将报纸放在邓布利多面前,问的有些咬牙切齿。
“这个,”邓布利多扶了扶眼睛,微笑的看着斯内普,“难道你觉得对洛哈特的判决太轻了?我倒觉得消除掉他的某项能力之后把他扔到孤儿院去做义工,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只是简单的把他扔到阿兹卡班,那对他有点太善良了。”
“忘记是种解脱,但他显然不配得到这种解脱。”邓布利多看着报纸上神色的憔悴的男人,目光锐利的像一把刀子,“他需要为那些被他伤害的孩子们赎罪,即使他们很多已经不记得了。”
“我没有对判决有所不满,但是你难道不认为这样太过冒险,你,你就不担心有孩子想起来?!”斯内普急促的说,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用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紧张口吻慌乱的质问着邓布利多。
对于把已经不能称为完整男人的洛哈特放到满是幼童的孤儿院,这就像把一个饿了三天的人放到香喷喷的锅边却让他无法动勺子一样,这无疑非常摧残人。可是比起折磨某人,斯内普更恐惧的是因为报道而产生的一些“小麻烦”……
他害怕哈利会因此而想起什么……
“我们事先检查过所有受害人,确保了那些孩子不会受到这些事的。”邓布利多睿智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闪耀着一种特别明亮的光芒,“你在担心什么?西弗勒斯。”
在魔法部审问之前,邓布利多已经用摄神取念检查过洛哈特,并且用吐真剂核实了那些所招供的内容了。
“我,”斯内普抓住了报纸,无法回答邓布利多的问题。他知道这个老人已经起疑了,他也知道自己怒气冲冲的来质问邓布利多为什么把洛哈特有恋童癖消息放出去是件不聪明的事,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这么做。
他对邓布利多隐瞒了与哈利的那晚,甚至为此还偷偷的篡改了洛哈特的记忆。他不知道邓布利多有没有发现这个,但是他完全没有可以瞒过邓布利多的自信。
“我的孩子,如果你有烦恼的话,可以直接对我倾诉。”邓布利多双手垒成塔状的坐在那里,温和的看着斯内普,补充了一句,“任何事都可以。”
“我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斯内普转过了头,倔强的不去跟那双眼睛对视,然后他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别人?”
“我只要相信我自己就够了。”斯内普冷冰冰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匆匆的离开了!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