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见过八阿哥。”萨布素正欲下跪行礼,却是被胤禩先一步扶住了。
“将军不必多礼!胤禩虽年纪小,却也知道将军驻守边关,守护一方百姓,为咱们大清立下了汗马功劳。胤禩心中敬服将军,怎敢受将军之礼?”
萨布素见胤禩小小年纪,说话却铿锵有力,行止有度。虽是天家子,却不带一丝倨傲。待人接物温文有礼,然而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同时,却又不敢轻忽。想想自家那调皮捣蛋的儿子,再看看对面的八阿哥,萨布素不禁感叹:到底是天潢贵胄啊!
萨布素顺着胤禩的手站起来,口中道,“八阿哥谬赞了,驻守疆土乃是奴才的职责所在,当不得八阿哥如此夸奖啊!”又与胤禩身后的索额图等人一一见了礼,一行人这才回了住处。
傍晚,索额图去找胤禩,却见胤禩正独自摆弄一盘棋局。便道,“八阿哥真是好兴致!”
胤禩笑着道,“不知索大人可有兴趣与我对弈一局?”
“能与八阿哥对弈,是奴才的荣幸。”说罢,便在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你来我往,其间不发一语。索额图一开始落子很快,神态怡然。可是下着下着,每落一子花费的时间便越来越长。索额图绞尽脑汁地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天寒地冻的,连脑门儿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反观对面的胤禩,却是始终落子从容,面带微笑。一局终了,索额图的黑子折损了大半,而胤禩的白子却占据了大半江山。
索额图拿袖子擦去一脑门子的汗,拱了拱手道,“奴才输了!”
“索大人一开始是轻敌了,后来又过于急躁,这才让胤禩拣了个便宜!”
“输了就是输了,奴才愿赌服输!只是没想到八阿哥小小年纪,却练得这么一手好棋艺,真是让奴才自愧不如啊!”索额图感慨的道。
临行前太子再三地嘱咐他,要他关照好八阿哥。然而索额图心里却是有诸多不满的。他堂堂的一品大员,朝廷宰辅,本来是由他来总领这次的谈判事宜的。可是临了临了,皇上竟然派了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阿哥随行,凡事还都压了他一头。他能高兴得起来才怪!口上应下太子的话,可心里却很是不以为意。心里想着,只要规矩上让人挑不出错来就行了。可是通过路上这一个月的相处,索额图逐渐发现了胤禩的不凡之处——思维敏捷,见多识广,看事颇有自己的想法,且对沙俄之事了解的很。索额图自认,关于沙俄,他都没有知道的这么多。索额图逐渐放下了轻视之心,一路上与胤禩关于谈判也做了不少沟通。
尽管如此,索额图也只是认为,胤禩不过是专攻这一块罢了。其他的,比如自己所擅长的治国,治人之类的,这个八岁的小阿哥却是不懂的。今日与胤禩对弈,索额图一开始是存着轻视之心的。他已年届知天命之年,见过的人与事岂是个八岁小娃娃能比得上的。下棋最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智和手腕,所以他自信他不会输。可是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他输了!他的那些手段和计谋,被胤禩一一攻破,轻松化解。而胤禩那些看似简单毫不出奇的招数,却让他绞尽脑汁也无从下手。索额图看着对面的胤禩,只觉得心惊。既而忍不住感叹,幸好他是太子的人!如果他是大阿哥那边的,那太子和他赫舍里一族……索额图擦擦冷汗,没敢继续想下去。
胤禩命人收拾了棋盘,笑着对索额图开口道,
“刚才光顾着下棋了,还没问索大人来找胤禩何事?”
“啊,奴才是想来问一问八阿哥,明天是否开始谈判?”
胤禩低头喝了口茶,又抬头看了一眼索额图,反问道,
“不知索大人是如何想的?”
索额图对胤禩能征询他的意见感到很满意,遂将心中的想法道出,
“奴才认为,咱们既然已经来了,就还是尽快将谈判事宜解决了的好。省的拖得久了,多生变故,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
胤禩颔首,“索大人言之有理。只是胤禩心里也有一些想法,不知大人可愿一听?”
“八阿哥请说!”索额图也很想听一听胤禩到底会怎么说。
“《左传》中有一句描述战斗的话: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是打仗时要一鼓作气,趁着一开始情绪高涨,干劲旺盛的时候全力以赴,才能把对方一举攻下。若是拖得久了,士气衰竭,那么便会落了下风,从而让敌人捡了便宜。”
胤禩见索额图听得认真,继续道,
“谈判也是如此。那个戈洛文先我们而到,已在此等了半月有余,他应该是比我们更急着解决谈判之事。所以,我们不妨再拖上一拖,让他更着急一些。等他什么时候快要忍不住了,我们再来与他说谈判的事。届时,他心浮气躁之下,只想快些解决此事。那么,我们开出的条件,他也无暇过多考虑了。这样,才是对咱们最有利的。”
索额图细细思索一番胤禩的话,提出心中的疑问,
“那要是他等得急了,又见咱们提出的条件太过分,那么就此谈崩了怎么办?”
胤禩一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