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喻卿对咪宝的态度甚是理解,但身为源通员工,苏喻卿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林森柏的身体,“她最近在处理的都是些业主投诉,当初看来,事情很小,我也觉得她没有亲自坐镇的必要。但现在,综合局势,我不得不举双手赞成她的做法。她在公共关系这方面真的有一手,暂时还没有业主经法律途径向源通示威。就投诉量和投诉结果而言,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比例。”
“你是让我替她看投诉信吧?”咪宝捏着下巴,皱眉问。
从手袋里拿出一根小小的签字笔交给咪宝,苏喻卿做个不置可否的表情,背着双手答:“我昨天才知道你是酒管界的高材生呢,妥善处理投诉对你来说,不难吧?那是她的签字笔,虽然她现在不需要签文件,但她很喜欢叼那个笔帽,估计是把人家当口香糖,用来缓解压力的。”
……
下午四点,林森柏醒了,尿完尿刷完牙洗完脸,她摇晃着走出浴室,一屁股坐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一手捂着胃,一手捂着头,整副饥荒灾民的样子,“唔……”
想吃吃不下,吃了吐出来,不吐疼死你……万能的圣母啊!这是怎样惨绝人寰的虐待啊!快来救臣民于水火啊!
“饿了?”咪宝坐到她虚软颤抖的腿上,搂住她因为觉得冷而瑟瑟缩起的双肩,“想吃什么?”
“要是有体力的话,我真想说吃你,可是现在我想吃炸j-i翅……”林森柏的脑袋垂在咪宝胸前,发烧引起的短促呼吸带着灼热温度若有若无地扑上咪宝皮肤,“好饿啊……给我头牛都能吃下去……”
此一柔情蜜意的场景名为《好色美女与胃残鲨鱼》。
“阿乖,炸的上火,吃炖的吧,”咪宝扬手指向茶几上一个小小的紫砂炖盅,炖盅盖上蒙着一层锡箔,锡箔边缘被细心地卷窝起,窝角周圆均匀一如机制,典型是要林森柏老命的法餐巴黎风格,“我炖的。”
“法式炖j-i?”任谁都听得出林森柏很抖,很抖,但不知是饿抖的,还是怕抖的。
咪宝当然知道林森柏信不过她的手艺,以前在家厨料俱全的时候尚且如此,现在借医院厨房做出来的东西就更别提了……
可是老护士长告诉她,j-i汤有助于增强免疫力,好不好吃是其次,关键是要让病人吃下去,所以她下定决心,革命到底,才不管今后会被林森柏笑话多久,总之现在先让林森柏喝下去再说。
“今天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揭开盖子,一股浓浓的灵芝辛香扑鼻而来,咖啡匙戳进盅底,挖出一勺果冻样的东西,吹凉,放到林森柏发绿的眼前,“海参。”
海参这味食材,对治疗肌理损伤有奇效,且干品本身几乎无味,烹调时不用加入生姜胡椒之类会让伤口痂化的香辛料压腥,完全泡发后入汤炖煮只会吸收汤的味道,实在是种百用百灵的滋补品。
“炖化了,你不说我还以为是魔芋呢。”林森柏嚼嚼嚼,吞掉,色迷迷地去摸咪宝手里的勺子,“我自己吃。”
咪宝一式佛山无影手躲过林森柏的攻击,拉林森柏站起身,挪一步将两人位置互换,后倾,她坐到沙发上,林森柏反倒被她搂进了怀里,“少来,你自己吃一会儿就该吐了,手,”咪宝指着林森柏的右手,“c-h-a兜里去。”林森柏为一个j-i翅折腰,乖乖把爪子装进病号服衣兜,“别琢磨跟我抢勺子的事,我要打翻个炖盅还是很容易的,特别是在你这种又饿又烧的病人面前。”
胃病忌生冷辛辣,但也忌热食,这与皮表创口不应接近冰块盐水辣椒油,也不应接近高温是一个道理。林森柏怕饿,饿起来就像匹小狼,连生病时也不例外。热腾腾的食物嚼也不嚼便往肚子里送,受创的胃袋受了刺激,不吐不疼才有鬼。
“答应嚼五十次才咽,我就给你。”咪宝瞪着林森柏,看着她惧怕地颤颤点头,这才将一截脱骨翅中喂进她嘴里,开始数数,“一、二、三……十九……”突然,她发觉林森柏喉头动了一下,嘴里虽然还装模作样地嚼着,但上下牙间明显是在空转,“林森柏,你不仁我不义,你继续吐,吐完继续打你的营养液!j-i块我自己吃!”放下勺子,盖起炖盅,咪宝搂着林森柏站起,不顾她虚弱的抗议推她坐到病床间,搬起她乏力的双腿往床上一丢,拍手,拉被子。
“二十次嘛,好不好?饿……”林森柏比南风还柔弱些地抓着咪宝手腕,脸上病态的红润盖不住嘴角苍白。
“四十。”咪宝作势去按医务呼叫铃。
“二十五?”林森柏改口。
“三十五。”咪宝严肃地看着她。
“三十?”林森柏退缩地把半个脸蒙进被子里。
咪宝转身走到茶几边,拿来炖盅,似乎很迁就地端着勺子说:“那就三十吧。”
林森柏敏锐捕捉到咪宝唇边那抹笑意,在饥饿的怂恿下不顾尊严地张开嘴,含住咪宝倒进她口中的东西,呜呜问:“你本来就是要说三十的吧?”
咪宝昂起头,扬着细眉斜眼瞄向林森柏,被她用两指掐着的炖盅摇摇晃晃,岌岌可危,“你再说一句试试?”
151——了——
晚上八点,咪宝看着林森柏认真敲键盘的样子,想给她削个苹果,却又想起医生不准她吃水果,想给她擦擦脸,却又想起半小时前刚给她擦过,想催她喝水,却又发现林森柏正在很自觉地叼着吸管,一会儿一口,一会儿一口,一瓶矿泉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