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生一瞬,殿内顿时乱成一团,那些兵士眼见这手握斧头的丑陋壮汉一斧砍倒一个,鲜血四ji-an,十分恐怖,齐齐骇然,顿时蜂拥而上。说时迟那时快,从殿外、席位后甚至不知何处角落里又齐齐冲出无数头戴白色帽缨的兵士,将殿内那群禁卫齐齐围住,口中呼喝,数量不知凡几,那些叛乱士兵一见,顿时更是慌张,拼命砍杀起来,想要逃出殿外。殿内的公卿大夫们,大都吓得齐齐躲于案下,生怕自己做了乱刀下的亡魂。
正乱成一团之时,王座上骤然响起少年君王的声音:“所有叛乱兵士,立即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康帏的声音清亮却又带着凛然气息,语调铿锵:“如若反抗,就地格杀!若放下兵器,可饶尔等不死!”
几句话瓦解了那群还在拼死抗争的叛乱兵士们的防线,他们本失了发号施令的将官,申淮安又已身死,眼见着四周也被平叛的兵士围得水泄不通,早没了打杀的底气,听了这话,手中一松,兵器齐齐落地。见状,头戴白色帽缨的兵士也住了手,将那些叛乱甲士团团围住,静等君王号令。
大殿安静下来,随即便听到殿外传来隐隐的呼喝吵嚷声,显然宫内他处也正在镇压叛乱。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殿门突然大开,身材魁伟健硕,满头华发的葛老将军大步走入殿内,身后一张黑色披风在夜里显得更是威风凛凛,见到端坐于王位上,面带笑容的康帏,立即单膝跪下,朗声道:“启禀我王,宫内叛乱已经镇压下去,城内所有不肯放下兵器者,俱已就地格杀!”
“好!好!”康帏兴奋得脸色发红,从王座上站起身,亲自走上前去将葛老将军扶起身,叹道:“老将军连日劳顿,辛苦了!”
一句话说得葛老将军眼眶泛红,更对眼前这年级轻轻的君王死心塌地。
紧接着,傅昔见康帏点头,便展开手中所持帛绢诏令,历数丞相申淮安二十一大罪状,判抄家诛族,所有申氏党羽,一体清查。
不多时,便有负责抄家抓捕申氏一族的武将回来禀报,搜罗到密信一箱,事关重大,呈给君王过目。于是,申淮安私通曦国的事情败露,襄王暴怒,罪加一等,诛五族。
殿内众人看到这少年君王一连串的雷霆手段,方才恍然察觉,这一切的一切,王早已经成竹在胸,只等申淮安这蠢贼入彀,便身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顿时看向康帏的眼神,不再如以前那般带着轻视的意味,而是真心拜服,甘愿跪倒在这个少年的脚下。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困于大殿内的士卿大夫才被允许离开。此刻正是朝阳初升,普照万物的时刻,y-in云消散,万象更新,预示着国家焕然一新,从此政清人和。
刘上卿走出殿外,眯眼看向再次闭紧的殿门,不由心下感慨,自己何其有幸,可以追随这个深藏不露的少年君王,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如当初所想,辅佐君王,成为一代名臣。
恒阳殿内兵士侍从均已被屏退,只余下兰澧、兰泙、康帏、傅昔与那勇猛壮汉。
康帏虽一夜未眠j-i,ng神却极好。他自小居于宫中,刚见到殿内杀戮,血r_ou_横飞的场景时,也心内惶然,有些不可自抑的恐惧作呕之意,只是他自小倔强要强,因而强撑不肯露出分毫。待到大局已定,康帏早已由心内惶恐惧然变成了难以抑制的兴奋,此刻满面因情绪高亢而起的绯红还仍未褪尽。
忆起殿内陡生变故的那一瞬,康帏只觉热血上涌,只管拉住兰泙一叠声地追问:“蔺泙,你那一手是怎么做到的?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
当时申淮安还在大放厥词,就被兰泙随手甩出的铁叶片割断了颈动脉,随即那名禁卫将领以及申淮安身边的几人都如此被兰泙取了x_i,ng命。这一手暗器功夫,简直让康帏的英雄情结难以压抑,只等人群退下,便迫不及待地出口要问了。
“原来蔺兄弟让我安排人打制这些铁叶片,居然是做这用途的……”傅昔也在旁边感慨不已。以前只见过有人借助某种j-i,ng巧机关s,he出暗器,起到出其不意杀伤人的作用,而这些长约三寸,被做成柳叶状的铁叶片,随手被人抛出就能有如此大的杀伤力,真是闻所未闻。只是不知其它一同打制的部件,却是作何用处。
“哦,练练就会了。”兰泙脸上依然淡淡的,毫不在意地说道。
康帏却依然不依不饶,连连追问:“那要怎么练?蔺泙你教教我好么?要不然你在王宫中多留几日,我拜你为师好不好?好不好?”
兰泙杀了申淮安等人之后就不再出手,只静静立在康帏身边保护他。饶是如此,康帏也早把兰泙放在了绝世高手的地位上,这种强大的气场,哪怕仅仅是立在自己身边,他也会觉得心安。
“蔺,蔺兄弟,你真是厉害!”在康帏的吵嚷声中,一个厚重粗豪的声音c-h-a了进来,正是刚才手持大板斧,砍人极猛的壮汉,看样貌却不是盖力是谁?
☆、今夕何夕
原来盖力早在几日前就被送到了襄都,兰澧已然向他表明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