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见见他麽?」杨愫浮小心翼翼地垂眼问道,他如今还深深记得那幕她被打趴在地上的情景,疼惜、心痛,他不明白作为一位父亲,怎麽会下得了狠手。他很庆幸,他有一位好父王。
叶雅兰本就惨白的脸更是白的无以复加:「我……如今我还有什麽理由去见他。最近,他还好麽?」杨愫浮点点头,除了在一些事情上,他的待遇自然不错。
见到了想要的回答,叶雅兰喜笑颜开道:「这就好。只要爹过的不错,我便没什麽遗憾了。」微微合上眼,嘴角淡然的笑容静静地像一朵绽放的冰兰。
「雅兰?雅兰?」连喊了两声,杨愫浮意识到事情不对,一转头就看到她闭著眼。心顷刻间就顿住,随之而来的恐惧铺天盖地的涌来,要将他淹没。「太医!快传太医!一群死奴才还愣著干什麽!」所有人都乱作了一团。
杨愫浮紧紧抱著叶雅兰小小的身子,生怕她从眼前烟消云散,不顾宫人的惊讶直直狂奔入寝宫:「我不是说了不要出来,你为什麽不听!为什麽不听!……雅兰──雅兰你要撑住──」这麽多年他得到了许多东西,可没有一次如这般不愿放手。难道是老天爷就看不惯别人幸福,一定要剥夺什麽麽!
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赶忙盖上被子。紧握的四只手仿佛交融,十指缠绕,根根连心,谁都不愿放开谁。可命,岂能是说留就留的呢。
「雅兰,你一定要留下……我们还有将来,我们……我们还有孩子!你要替我生很多孩子……我们还要……」杨愫浮早已泣不成声,拼命忍耐的苦痛只能靠著撕咬著下嘴唇。她说他的泪是为苍生而流,可他不愿!他的泪,只为她一人而流便足矣。
年事已高的医官慌慌张张地赶来,都到了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还兼顾什麽礼仪,直接摸上手腕,感受到几乎微不可触的脉搏,便匆匆从药箱里拿出瓷瓶,倒了两粒护心丸给叶雅兰吃下,半盏茶的功夫终於有了起色。
「如何!?」
「太子殿下,老臣还是那句话,请早作准备吧。」摇摇头,他在宫中多年,看过许多生离死别,纵使是能呼风唤雨的皇家,也终究逃不过这命定的一切。杨愫浮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声响。
「小臣先告退了。」留下了医士,医官便离开了。出了宫门,看到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走上前去,却见是个衣衫不整的高大男人,竟然在此处伸头探脑,喝道:「什麽人在此放肆!」
此人只是看了眼医官,就大步跑了。气得医官吹胡子瞪眼,自己真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哎,我看这次真的要败了。陛下一开始就让那什麽文官管什麽打仗的事儿,想想车骑将军肯定不服气。你说……」看起来破年轻的侍卫还未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做了个嘘的动作。只见对方皱著眉,小声道:「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在宫里这种话怎麽能乱说!被其他人听到了,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放开了手,稍年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教你多少遍都不知道悔改,像你这样有空在这里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是老死宫里也升不了官位。」
年轻侍卫撇撇嘴低下了头,颇不苟同对方的意见。踢踢脚下的石子,却一下没注意到被人撞了一下。此时正是憋屈的时候,就差一点火种了:「喂!哪个不要命的敢碰你爷爷了!」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一看,竟然是叶擎天。怒火一下子就没了,复笑道:「哟,这不是擎天麽,怎麽了脸色这麽难看?」说著,伸出咸猪手搂上了他的腰,并狠狠地揩了把油。
叶擎天面无表情地甩开对方的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大步迈开欲离开。
年轻侍卫哪里肯罢休,他爹可是现在的朝廷高官。三个月前朝廷里来了个大洗盘,一些自以为是先帝重视的旧臣子倚老卖老,最终在杨陛下忍无可忍之下全部被肃清,一时间朝廷人才空缺,他爹才有幸挤上来。而他本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偏生被他爹安排进了宫,来当这鸟不拉屎的侍卫。
「你什麽意思你!?竟然敢反抗本少爷!?也不看看你什麽身份!?不过是个供人玩乐的破鞋!敢反了啊!?」说著一手紧紧抓住叶擎天的手腕,另一只手拔出腰间佩剑,抵上他的喉咙:「妈的!老子处处受欺凌,他妈的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人是把!?都把老子当成病猫!」
叶擎天抽不得回手,冷笑了一声。半个月前他的手经被杨君愿挑断,又接了回去,只是这双曾经执剑握枪的手,已形若无物。
「若是自己有能力,又何必在这里像个女人叫嚣?」叶擎天正过身毫不畏惧地只是著他,漆黑不见光彩的双瞳,像深深的漩涡,害怕向前走一步。
侍卫身子僵硬的往後退了一步,为他的气势所迫:「你什麽意思?!」一问完他就想拍自己嘴巴,傻子才会问出这麽愚不可及的问题。叶擎天嘴角的鄙视的笑容更深:「人可以傻,但不能蠢你知道麽?自己什麽货色,难道还需要别人来挑明?」被说的哑口无言,下意识松了手。叶擎天鄙夷的抽回了手,转身就是离开。
「泉老弟,人家这麽欺负你,你怎麽跟只呆头鹅似的,也不反抗?哈哈,要是换做我呀,被他这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