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正冒着酸,就听见一声冷笑,回神便见施氏柳眉倒竖,粉面带煞,叶氏不由心里突了一下。
“早知今日,二嫂何不少生几个,若只生一个,可不就多了。”施氏y-in阳怪气道。
叶氏被她噎的差点没翻白眼,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难受极了。
施氏冷笑一声:“好男不靠分家饭,好女不图嫁妆衣。桩哥儿,濛姐儿几个竟是要指望这份家产娶妻出阁了。二嫂困难至此,怎么不早说一声,我这就和我家老爷去信说一声,多的没有,千把两银子我们还是能拿的出来。”
眼见着施氏站了起来,一幅要去给洛四老爷写信的架势,吓得叶氏慌了神,赶紧站起来拉住施氏,赔笑:“我这就是随口一说,四弟妹怎么就当真了呢!”
施氏睇她一眼,皮笑rou不笑:“这话可不能乱说,隔墙有耳,要是叫不长眼的下人听了去传开了,外人还以为二嫂眼红三房家产要谋夺呢!”
叶氏一张脸都僵硬了,只觉得施氏的话跟刀子似的,刮的人脸皮疼,她不就是抱怨几句,到了她嘴里怎么就成自己要谋夺三房家财了。三房孤女稚子,她可不敢担上这名声,以后怎么见人啊!
好声好气安抚了施氏,叶氏落荒而逃,她是怕了施氏这张嘴,没过几日就向洛老夫人提出告辞。
洛老夫人自然不会留她,到了七月,施氏也要离开。一改叶氏时的不以为意,洛老夫人万分不舍,可儿子那需要主母打点,几个孙儿也需要母亲照顾,遂洛老夫人不得不但忍痛放行。
洛婉兮和洛邺也恋恋不舍,尤其是小洛邺一听施氏要走,抱着施氏的腰就哭起来。他自襁褓中失去了母亲,洛老夫人和洛婉兮再疼她,也弥补不了丧母的缺憾,而施氏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他对母亲的幻想。
“四婶,你能不能不走?”洛邺抱着施氏,瓮声瓮气道。
洛婉兮柔声道:“邺儿听话,四叔还等着四婶回去呢!”她没敢提四房儿女,就怕洛邺吃醋。
施氏怜惜的摩了摩他的脑袋,一把将他抱在膝上,温声细语的哄:“你在家乖乖听祖母和姐姐的话,四婶尽量在过年时回来看你好不好?”
洛邺搂着她的脖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过了会儿才点了点头,带着小哭腔道:“您一定要回来啊!”
施氏被他看的心都要化了,真恨不能把他也带走,幸好理智还在,知道洛老夫人是不会舍得的:“好,四婶一定回来看你。”去年他们没回来,今年不出意外是要回祖宅过年的。
洛邺这才破涕为笑,又不放心的抬起手要和施氏拉钩。
施氏被他逗笑了,宠溺的与他拉了钩,又哄了他一会儿,把他哄睡了才交给李nai娘。
施氏又与洛老夫人话别,说了几句,洛老夫人看时辰不早了,怕她误了行程,催促:“你也该走了。”又道:“婉兮送你四婶一段。”
洛婉兮应了一声,与洛老夫人行过礼后随着施氏出了门,上了马车,她打算送到郊外。
施氏倒也不阻止,坐在马车内,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遇上难事,你别憋在心里,不想惊到你祖母,那就和隔壁三叔三婶说,二老都是公道宽厚人。或是写信告诉我和你四叔也是可以的,我回来一趟也方便,别吃了亏都不说,知道吗?”
洛婉兮笑:“四婶放心,我是那种吃哑巴亏的人吗?”
施氏自然知道她不是逆来顺受的xi-ng子,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嫂那我瞧着她是想通了,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但婉如那,我冷眼看着这丫头心眼小,还不正。没了大嫂帮衬,虽然不足为惧,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得当心些。”
洛婉兮心下感动,握了握施氏的手:“我省的。”
施氏叹息一声,瞧着她比枝头初绽的花还要鲜嫩妍丽的脸,伸手摸了摸:“婶娘到了山东会给你留意着。”她就不信去了许清扬那伪君子,就凭她侄女这品貌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洛婉兮低了低头,似在害羞。
施氏忍俊不禁,适可而止,不再取笑她,拉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嘱。
正说着,马车忽然一晃,差点磕到腰的施氏没好气的呵斥:“怎么回事?”
“回夫人,车轱辘坏了!”车外传来小心翼翼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