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的师父傅忘机亦是如此。
他二人相遇之时,傅忘机面容不过是三十模样,青丝成雪,冷淡如冰,见他之时,心有所感,与他一话,方有今日之沈醉。
那时的傅忘机面上不显,但身心俱疲,心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后来沈醉出岛之时,他散尽功力,离了人世。
这种死法在蓬莱历代岛主中可算是好的了,就沈醉所知,历任岛主虽不过十人,但其中半数多是心碎而死,真正的心碎而死。
如此死法,怕是只有蓬莱岛之人会遇到了。
沈醉自信之处,便在于虽得不到什么真正比较,但他的长生之念却应该是历任岛主中最强的。
纵是没有心魔血誓,他对于长生的yù_wàng也能让他入魔了。
他想长生,想得快要发疯。这世间美好之事太多,他怎能舍得百年后闭眼,再看不到呢?
所以傅忘机问他:“汝能持否?”
他回:“能。”
八年后又问他:“汝可悔?”
他笑着回说:“不悔。”
自然不悔,若是能得脱逃轮回,有何不能舍?若是不能,废尽百年也无憾。
醒挽真知他xi-ng情,特地拿了这婆罗花与他,希冀绊住他步伐,却不想这花怎么也不开。
沈醉也正为这花头痛,想起昆仑乃大荒清气汇聚之所,它处难及,其上经年雪水亦是灵气充沛,为世间难得清灵之物,若是能以昆仑之水浇灌婆罗花,不定能成。
想及不久前通过凤凰城送来的邀帖,可不就是个最好的名头?
主意既定,他打点行装,通知凤凰城。
一日后,沈醉乘船抱着婆罗花离了蓬莱,赶赴昆仑。
他算好了时间,也不急着赶路,只细心看护那盆婆罗花,见不得丝毫折枝枯叶。
这一路小心,等他到昆仑的时候,堪堪赶上了时间。
祁薄阳自叶抱玄去世时,便已接任了道主之位,此次大典,不过是公告大荒而已。
与醒挽真诸人相比,祁薄阳的年龄小得多,但他资质之佳无人能比,生生把年龄的弱势拉了回来。
虽说如此,但他的年龄仍是一大硬伤,此次继任大典,对于大悲寺与祚山而言,亦是一个试探的绝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