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沐晨淡淡一笑道:“多谢孙总管关心。我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自是清楚的。”
孙琦听他这麽说,也不好再说什麽,只随他去御医院取来药箱,再将他送上宫门前早已备好的马车,长叹一声,看著马车缓缓驶去。
临碧听竹11
建档时间: 1/22 2009 更新时间: 01/2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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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碧听竹
11
郑府的管家将殷沐晨引入正厅,便匆匆进去通报。殷沐晨静立堂前,见墙上挂著一幅墨竹,名家手笔,竹梢微弯迎风而动,栩栩如生。一时之间想起了祁岭上的竹林,竹林中的清风园,还有那比邻竹林的临碧亭。离开那里不过几月光景,此刻竟觉遥远得恍若隔世。
身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殷沐晨转过身,来人见到他却是一愣。殷沐晨拱手一揖,恭敬道:“下官见过郑大人。”
郑士贤上下打量他一番,回礼道:“不敢不敢,殷大人与老夫同为三品,怎可自称下官。”用词虽客气,语气却略带嘲讽。
殷沐晨道:“品级虽相同,官职却不同。下官不敢越矩。请大人尽快带下官去为令公子看诊。”
郑士贤问道:“可是皇上下旨令殷药师前来看诊?”
“是。”殷沐晨答。
郑士贤犹豫片刻,道:“犬子只是轻微小症,不敢劳殷药师亲自看诊。请殷药师回去罢,皇上那里,老夫自会解释。”
殷沐晨听他如此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郑士贤既然宁可抗旨也不用他看诊,可见是对他成见颇深。可是以他身为医者之心,却又不能放著病人不管就这麽回去。
正为难之间,厅後转出一个老妇人来,对郑士贤道:“既然殷药师已经来了,就让殷药师给继儿看看罢。”说著对殷沐晨慈祥一笑,道:“殷药师,请随老身来。”
郑士贤急道:“母亲──”下半句却被郑老夫人一个严厉的眼神堵了回去。
殷沐晨随她走进内室,见郑继先躺在帐後榻上,浑身发热昏迷不醒,手臂上满是红疹。心中一惊,上前诊了脉,问道:“郑将军可有出过城?去了哪里?”
郑士贤答道:“月前因公去了泖源,前几日才回来。刚回来时就有些发热,谁知越来越严重。”
果然。殷沐晨心中一沈。这是一种传染急症,已多年未在昊苍暴发过了。此病传染速度极快,致死率也极高。泖源水路四通八达,人口又多,若是此病在那里暴发起来,後果不堪设想。
殷沐晨转身对郑士贤道:“此急症会传染他人,请大人令人勿近公子。待下官配几帖药方,配合施针,数日後可保令公子痊愈。”
郑士贤却冷冷道:“不劳殷药师。老夫自会请大夫前来诊治。”
殷沐晨却知此病非同小可不敢假手他人,语气也冷了下来:“大人,此病非同小可。令公子既是在泖源染病,下官还须得上奏皇上,早日出策防止疫病暴发。令公子此病例不可相瞒朝廷。”
郑士贤却只当他是在吓唬自己,一挥衣袖道:“恕老夫不远送了!”
殷沐晨凝视他片刻,默默一礼,转身离开。
郑老夫人见郑士贤就这麽把殷沐晨打发走了,厉声斥道:“你昏了头了?宫内最好的御医不要,非要把人家赶走。人家说此病非同小可,继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不追悔莫及!”
郑士贤郁郁道:“母亲,您不懂。若让他治好了继儿便欠了他的人情,现在和他扯上关系,便是得罪了皇後。得罪了皇後便是得罪了宰相。我就算抗了这旨皇上也不会把我怎样,可是皇後那边就不一样了。搞不好我不但丢了这官职,还要把我们一家老小牵连进去。”
郑老夫人不懂这朝中事,听郑士贤如此说,叹气道:“只可怜了这孩子。”
郑士贤皱眉,沈思不语。
殷沐晨回到御医院,秦澈立刻迎上前来:“殷药师去郑府看诊了?情况如何?”
殷沐晨皱眉道:“郑将军在泖源染上了传染急症。现在朝廷未接到疫情上报,可见病症还未传播开来,若及时加以预防,或可免此一灾。而郑大人……唉。”
“怎麽会这样严重?郑大人如何了?”秦澈急问。
殷沐晨思忖片刻,道:“郑大人不愿让我看诊。我现在就写个方子,劳烦秦兄按照方子上所写到郑府为郑将军诊治。我要去见皇上,将此事上奏。”
秦澈想了想道:“可此事非同小可,若贸然上奏……”
“人命关天,顾不得许多了。”殷沐晨道,提笔写下方子交与秦澈,秦澈知事关重大只能如此办了,便拿了方子匆匆赶往郑府。
书房中只留殷沐晨一人,他慢慢研好墨,略一沈吟,提笔在一轴卷帛上写下奏折。
临碧听竹12
建档时间: 1/23 2009 更新时间: 01/23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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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碧听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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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临近午後议事的时间,御书房大门紧闭,十几名朝臣正在门外等候进见。见殷沐晨走来,大臣们一时间鸦雀无声。
宰相夏淳上前一步,拱拱手道:“殷药师。”
殷沐晨拱手还礼:“大人。”
夏淳一眼看见了他手中上奏用的白色卷帛,问道:“殷药师此时来见皇上,莫不是有事要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