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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昌东问叶流西:“你的兽首玛瑙藏好了吗?”
叶流西没反应过来:她没有藏的概念,就是装在包里,而包扔在车上,没记错的话,挤在矿泉水和挂面之间。
昌东说:“刚刚那个人的话,可以参考,因为就算是捕风捉影的传言,风和影也是真的;但别全信,还是那句话,真相在小部分人手里,外头人嘴里传的,早就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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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一切如故,除了肥唐:晒了几个小时的太阳之后,他宣称眼前虽然还有点模糊,但已经差不多可以看到了。
昌东鼓励他:“再加把劲,眼睛好了之后,就可以去逛市集了,或者走街串巷,去住户家里收旧东西,普通的锅盖汤碗,拿到关外,都说不定能卖大价钱。”
肥唐双目放光。
这一晚过得平静,天一黑每家每户都关门,昌东照例去看了一回丁柳,她倒是躺得无知无觉,反而是高深,满目血丝,下巴上都起了胡茬,昌东要换他半夜,他只是不肯。
这一对也真怪。
回房之后,昌东翻了戏箱出来起画稿,这里三张床,昌东睡中间那张,画到中途停下。
往左看,肥唐在做眼保健cao,表情又是陶醉又是虔诚,就差在脑门上写一句“我要逛市集”了。
往右看,叶流西在擦刀,乍逢新欢,爱不释手,这反应倒也正常。
擦了一会,她过来找他:“昌东,帮我起个那种能挂刀的腰带的稿吧,我明天去买块皮子,回来照着自己做。”
昌东说:“你要什么样的?”
“好看的。”
这话,简直跟问想吃什么时答随便一样让人伤脑筋,昌东差点气笑了:“我是问你,刀想要怎么个挂法。”
叶流西比划给他看,这里要挂刀,方便抽取,搭扣最好在前面,解戴都方便。
昌东差不多听明白了,他开始在册子上起稿图,叶流西在床边坐下,低头看他画。
他没画上半身,只几笔示意出腰、臀、大腿那一截,皮带绕腰一圈,侧面加了个皮挂:“这样?”
叶流西皱眉:“有点丑啊,能不能再宽点?”
昌东拿皮擦慢慢把要改的地方擦去,细碎滚长的皮屑条从倾斜的纸面上一再滑落。
“这样?”
“要不要再往下点呢?”
昌东耐心得很,又去改。
其实外行指导、主意一会一变,是件烦人的事,但倒也奇怪,心里平静柔软,并不心浮气躁。
可能是喜欢她坐在身边、低声说话的感觉,她偶尔欠身低头过来看,垂下的发梢轻轻擦过他手背。
又可能是喜欢这里的晚上,没有噪音,没有搅扰——回民街不管多晚,哪怕游人散去,也让人觉得燥气犹在,碎声绕梁。
改到她满意,肥唐都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了。
昌东在戏箱里翻了翻,没有找到皮尺,想起可能是放车上了,反正最后一步,不如一气呵成,于是示意她一起出去。
叶流西跟着他,莫名其妙,看到皮尺时都没反应过来:“干什么?”
“你做腰带,不要量尺寸吗?”
“有必要吗,长了就截呗。”
“短了呢?现接?手拿开。”
昌东半蹲下身子,一手虚靠在她腰侧,另一手环住她腰身过去,牵了皮尺的尺身贴住她腰,寸寸放着往一处拢,尺身和她皮肤只隔一层衬衫,开始虚松,到最后紧成一圈。
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他看到尺度,她得有高吧,腰围60cm还不到,真是挺瘦的。
正想笑她是不是老吃不饱,忽然听到她低声说话。
“昌东,你喜欢我这事,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说啊?”
昌东脑子里炸了一下,不激烈,很轻,像是有火花绽开,他站起身,那根皮尺被攥在手心的部分,烫到软融。
一低头,就看到叶流西的眼睛,他头一次避开她目光,意外地发现,她身后不远,站的居然是镇山河。
梗着脖子,双目炯炯。
这小畜生,什么时候来的?
不过随便了,它不是重点,此时此刻,哪怕它掉光了毛在那站着,也不能喧宾夺主。
叶流西说:“我猜,你这种x_ing格,想让你开口说,大概得等好久,又或许你觉得孔央的事才了结,不是合适的时机……”
昌东微笑:她真是挺了解他的。
“但是我这个人呢,有话喜欢直说,今天喜欢你了,今天不能上手,心里就不自在,暗恋这种事,不适合我,你要是拖个半年再开口,我这半年,要憋死了。”
“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大家各退一步,互相尊重。我呢,不去勉强你的节奏,你呢,也让我心里踏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