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缓慢的,缓慢得让你感觉不到它在悄悄变化,等你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会惊讶地发现一个词,衰老,无论男人和女人,在过了年少轻狂的日子之后,他的内心更渴望一些平静。
这时,安铁想起了早些年写的一首诗歌:
我想和你谈谈海
谈谈海水
和爱情
总是在海边
总是在宁静的午后
总是在我抱你的时候
海浪席卷到沙滩上
像我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
一声脆响,水哗啦啦地蔓延
形成了一个心脏一样的形状
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同时看看大海说,海挺大的
你总是问我你脸上长没长皱纹
我总是说没有
你放心地笑了
我马上就看见你眼角熟悉的鱼尾纹
又多了一条
好像我又熟悉了一条大连的街道
再看一眼落日,我内心安宁
远处26楼的窗户越来越低
低得如我家乡的屋檐
想到这里,安铁轻声笑了一下,当年有那么一段日子,安铁写诗歌像着了魔似的,特别是每当一首诗歌得到几个美女的赞赏时,那感觉,简直了。人家都说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有百分之八十写过诗歌,这一点安铁一点不否认,安铁觉得这个年代的人非常具有代表x_ing,他们忧郁、执着、无所适从,在当时文学一片繁荣之气的影响下成长,以发表一篇文章为荣。
安铁记得自己做了报社记者的时候,还着实高兴了好一阵,那时安铁每天疯狂写稿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每当安铁看到自己的文章变成报纸上的铅字,便把那份报纸收藏起来,安铁当时想的是,如果哪天不写字,这也是一份回忆、一份证据。
自从瞳瞳来到安铁身边,安铁那种黑白颠倒的生活才算告一段落,瞳瞳的出现一直在改变着安铁的生活,这种缓慢的改变过程,在安铁的记忆里就像一杯温温的糖水,想起一个细节就甜一次。
海风吹拂着安铁的脸,吹拂着安铁焦灼不安的心,就在安铁抽完第三根烟的时候,瞳瞳给安铁打过来一个电话。
瞳瞳:“叔叔,你在单位吗?”
安铁:“哦,不是,在外面呢,丫头,有什么事?”
瞳瞳:“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安铁的心里暖融融的,琢磨着瞳瞳的话,可是,安铁突然又无端地忧郁起来,听瞳瞳的语气,怎么感觉瞳瞳像是对恋人说话,安铁顿了一下说:“丫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瞳瞳:“真的没事啊,叔叔,我在家给你做了一样东西,嘻嘻。”
安铁:“哦呵呵,做的什么呀?是吃的吗?”
瞳瞳:“不是!等你回家就能看见了,先不告诉你。”
安铁:“鬼丫头,晚上用我带什么东西回去吗?”
瞳瞳:“嗯……如果你方便给我带一个画框吧,行吗?”
安铁:“行!要多大的画框,什么材质的?”
瞳瞳:“跟我画夹那么大就行,材质由叔叔定吧,我打算把我刚画的那幅画裱好,明天再去老师那,这样看着正式点,是吧?”
安铁:“嗯,对,行,你放心吧,我下班就给你带回去。”
瞳瞳:“嘻嘻,知道了,叔叔开车慢点,早点回家。”
安铁接完瞳瞳的电话,驱车去买了一趟瞳瞳要的画框,一到了出售画框的商店,安铁的头一下就大了,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的画框根本不知怎么选,正在安铁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听楼上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特别耳熟。
安铁扭头一看,从楼上下来的居然是白飞飞,跟白飞飞一起下楼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留着长头发,络腮胡子,一看就是个颓废的艺术青年形象,只见两个人笑哈哈地一边说话一边往下走,一副很熟络的样子。这时,白飞飞也看到了安铁,笑道:“嘿,安公子?!”
白飞飞和那个男人走到安铁身边后,安铁说:“cao!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白飞飞笑嘻嘻地对安铁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对旁边的男人说:“这是我常说的安铁,安公子,报社主编,牛着呢。安铁,这是我哥们,谢航,来看看他,顺道选几个相框,准备一下影展。你呢?你怎么跑这来了?”
安铁对那个叫谢航的男人点头笑了一下,说:“我是想给瞳瞳选个画框,这不是正发愁呢吗。”
白飞飞说:“发什么愁啊?!谢航,给挑一个,对了,瞳瞳说要什么尺寸的?”
安铁想了想,说:“好像是说像她画夹那么大的,你看着帮我选一个吧,我不懂,头大了!”
白飞飞道:“哦,我知道了,谢航,你知道多大的吧?给选一个。”
那个叫谢航的点了一下头,从一堆画框里挑了一个金色的非常古典的木制画框,递给安铁说:“就这个吧,不行你再回来换,听飞飞老提你,这个我送啦。”
白飞飞啐道:“看你,这小心眼样?一个破画框还值得一提呀?再说了,你知道这是给谁用的吗?是一个小美女!你要不送也得送!”
谢航一副被老师训的模样,道:“是!白老师,我错了,下次一定改,那个叫瞳瞳的美女以后要是用画框我全包了,这总行了吧?”
安铁看着白飞飞和谢航斗嘴的样子,又想起第一次看到白飞飞的情形,忍不住笑道:“谁跟这婆娘做哥们谁算倒了霉了,哈哈。”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