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这本就老朽的房屋顶上发出重重一声巨响!
石破天惊!如同这一旁平地升起一座山,一块滚落的巨石就要将这座昏暗的屋子夷为平地!
段惊蛰脸色一变。
“走!”段惊蛰话说着也不管孔汀听到了没有,从那二层窗上逃出。
他立刻看到,这哪来凭空生出高山巨石?楼上那间还未探看的小阁楼几乎整个塌平,整座小屋摇摇欲坠。定睛一看,才看到屋顶上邱灵赋生龙活虎,半点不像是腰间负伤的模样,手中软剑往碎瓦上某处又是精狠一斩,那屋顶某块本就不结实的梁便被斩断了。
岌岌可危的老屋牵一发动全身,登时哗啦啦木块瓦片落下,整座屋子在一瞬间轰然倾倒!
这一下下方的人便都为求自保纷纷停下手中所做,抱头鼠窜,全都忌讳这坍塌的房屋,赶紧大喊大叫着往后退去。
“咳咳!”四处尘土弥漫,想要睁眼寻那原在屋上不知去哪的人,却只又砂石飞入眼中,刺痛睁不开。
而那阿魄早已经有备而来逃之夭夭。
“你不是说伤中了那小子么?”段惊蛰一时心中急火,正要质问孔汀,又忽然想到两人已经出了这屋,为何那小子不逃,还硬要把这屋子砸了。
“啊!”有人在不远处惊呼。
“段二掌门!段二掌门!”青山盟的胡堂主也紧跟着叫嚷道。
段惊蛰一看,那边青山盟孔雀滨的几位弟子浑身是血,像是从红染缸里捞出来的一般,那胡堂主身上衣角也是滴答着红色,好不到哪里去。
段惊蛰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旁的孔汀携起他飞身到了远处,逃离那灰扑扑尘扬扬的重重迷雾。
段惊蛰可没心思感激孔汀,他此时只觉得眼睛里像是被细小的刀尖划破一般生痛,登时像是蒙了一层雾,用手轻轻一抚,那手上鲜红刺眼的竟是血。
“春风渡。”那孔汀一看便知,这毒便是段惊蛰昨日让阿魄中招的那一种,极易随风飘散,所及之处腥红一片。若是此时乱了手脚吓得赶紧逃跑,那便更是血流如注。
好在这毒足够霸道,那些弟子一跑便知道该停下,要是是y-inxi-ng子的毒,无声无息,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只是这一下折兵这么多人,也不知那邱灵赋去哪来的这样多这害人玩意。
孔汀也未多想,赶紧让段惊蛰坐下。他本以为段惊蛰此番因一时不察大败一场,一定会勃然大怒,没想到段惊蛰喉咙里却发出低低的笑声。
“这春风渡和些做饼的面混成粉末洒在屋上,等到这屋子塌了,便与那灰尘一块落下。”
段惊蛰说着便从身上摸索出一粒药服下,又把一粒扔给孔汀,那孔汀看着似乎没什么大事,身上也是染了血红。
孔汀看着那粒药,默然收下了。
“这方法倒是够y-in够狠,心狠那便是好的。”段惊蛰不知心中又再掂量什么,似乎并不感到挫败,他坐在血染满襟的孔汀旁,看着自己手上的鲜红,嘴角反而上扬起来。
孔汀听着周围哀鸿遍野,青山盟与孔雀滨精锐无一不中招,又往方才那屋顶看去,那位执剑碎瓦长身鹤立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
这一路走来,那邱灵赋便一路大笑。
“你可别开心得太早了。”阿魄看他一眼本要警告他,可嘴角却忍不住先扬起来。
“你这话像是从段惊蛰口中该说出来的。”邱灵赋想着大胜那段惊蛰一场,挫了挫那狐狸的锐气,心中终于找回那番在淮安常胜不败的滋味。
这么以牙还牙报复起来,那段惊蛰还得歇个好几天。
正要往外逃去找个地方藏身,面前有道熟悉的身影匆忙行走一闪而过,分明是往那坍塌的房屋走去。
阿魄赶紧跟上,上前抓住那桂仁的肩。
“阿魄?”那桂仁肩本冻住一般僵硬,这会儿看到是阿魄,眼里便欣喜起来,“我路过此处听到前边人说那老屋子塌了,还在想你在不在里边,正要去看,嘿!你小子果然没事!”
邱灵赋看那桂仁说起话来摇头晃脑耸肩蹬腿,顺口便道:“我们都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该怀疑我们是不是出城了才是,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那屋子里的?”
那桂仁一听这邱灵赋的语气,面色一僵,像是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这尊佛,干笑道:“这不是猜的么,而且那地方还是我们从前待过的,这塌了怪可惜的······”
阿魄往后看了一眼:“此地不宜久留,我与邱灵赋要去别处,你也赶紧回去吧。”
桂仁一看阿魄的动作便知道不对劲:“你们遇到了敌人?”
阿魄不愿把这事牵扯到桂仁身上,便含糊道:“嗯。”
桂仁看阿魄不愿意说,悄声道:“可是那青山盟?”
看阿魄与邱灵赋皆是盯着自己若有所思,那目光着实让人心中一缩,桂仁赶紧道:“哎哎!别这样看我,快快跟我来,我带你们躲去!待会与你们说,我啥都说,啥都说!”
第37章 点火(六)
还以为这桂仁能真有什么绝妙的好地方,可走着走着阿魄便发现了这就是去那青楼的路。
侧头一看,这对桂仁一路没好颜色的邱灵赋,在一旁跟着却是佯装什么也不知道,跟着那桂仁走着半个字不提。分明是对去那青楼并无意见,甚至可能还乐意些。
阿魄只得开口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