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辰顿了下,哼了一声,“有过之无不及。他一句话,我们主编就把我调去团购小核桃,没劲透了!”
言峻倚在窗台边,眼底神色难明。拧开绿茶喝了一口,他慢慢的说:“工作没劲,就换一份,人这一辈子热血有梦想的时候也就这几年。”
他这样说,辛辰立刻想起陆伯尧说他从外交部一路任职到军警政三界的事情来,顿时精神一振,兴致勃勃的问他:“言峻,你最喜欢的工作是什么呀?”
言峻看了她一眼,“我还没找到。”他轻描淡写的,“我试过很多份工作,简单复杂、有趣枯燥都有,只有上手时间长短的区别,没能没找到自己最喜欢的。”她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言峻心情很好,笑着说:“唉!还是小姑娘好找啊,都没怎么费心呢,就到手了一个。”
辛辰瞪大了眼睛,“说谁呢?!”
“说你啊,”言峻揽了她肩,笑眯眯的,“职场失意,总算情场得意,一找一个准。”
“言峻你就凭这张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嘴也失意不了!”
“唔,你试试看?”他搂过她笑着吻下来。
市政的走廊长而宽阔,一整排的窗户明亮洁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走廊上,尽头角落的排椅上年轻的男人侧着身,他怀里的女孩子身量娇小,只露出两条胳膊,白生生娇怯怯的缠在他脖子上。走廊另一端,林泽生远远的隐在窗户后面的影里,一贯温和从容的脸上表情y-in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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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伯尧是三天之后的一个夜里回来的。辛辰早晨起来的时候,见床边地毯上落着他的西装外套,皱皱的缩在床凳下面,不言不语的姿态。就像这三天来她多少次给他电话,他一个也没有接。
辛辰洗漱下楼去,陆伯尧正在餐厅里,手边摆着丰盛早餐,却只慢悠悠的喝着一杯黑咖啡。
辛辰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正好宁馨问她要牛n_ai还是豆浆,一打岔陆伯尧那边已经放了杯子,起身往外走,辛辰垂着眼喝了口豆浆,热的一道线从食道下去,连心里都烫的惶惶不安。
“伯尧,”陆震叫住大儿子,“晚上的赈灾慈善晚会你带辰辰去,我要陪你宁姨在家里休息。”
“我有女伴了。”陆伯尧脚步未停。
“站住。”陆震叫住他,淡淡的吩咐:“你顺路,送妹妹上班。”
陆伯尧转身过来,目光清冷的盯着低头啃三明治的辛辰,当着全家人的面冷冷笑,说:“我往东她往西,顺什么路?她又算我哪门子的妹妹?她姓陆吗?宁姨现在肚子里怀的那个才是我妹妹。”
宁馨身体一晃,陆震伸手稳稳扶住妻子,锐利的目光投在大儿子脸上,陆伯尧原本清冷的神色更冰了几分。
一直默默吃早餐的辛辰站了起来,说了声“我上班去了”。走到陆伯尧身边的时候她停下,打量了他一眼,说:“我是拖油瓶你也是,少他妈给我脸色看,有种别求着我住这里,逼我住下又冷言冷语挤兑我,你算是什么东西,做了婊|子还想着立牌坊?”
“辰辰!你女孩子家家的说的这是什么话!”宁馨生气的瞪大了眼睛,“向伯尧道歉!”
辛辰心里激愤,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说:“对不起,是我没家教,有爹生没娘教就是这样的。”
宁馨眼泪夺眶而出,不敢置信的看了女儿半晌,捂着嘴扭过脸看向别的地方。陆震脸色铁青,吩咐佣人将宁馨送回房间去。陆伯尧一见父亲拉开椅子就皱了皱眉头,不由分说扯了辛辰向外走去。
辛辰心里如油锅般沸腾着,远远看着宁馨被两个佣人小心的扶着,令她瞬间想起了以前:以前她爸爸还在,晚饭后一家人在河道边散步,晚风落日里她蹦蹦跳跳,爸爸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她……眼泪热辣辣的涌上来,她紧咬住牙,大声的说:“你以后怎么有脸去见我爸爸?!”
陆震这时已经走了过来,神色冷厉,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陆伯尧的脸上。
辛辰在他抬手的时候就被陆伯尧按在了怀里,只听清脆的一声响,紧抱着她的人一震,立即站稳,将她搂的更紧。
她看不到两人神色,只听陆震声音如九尺之冰:“陆伯尧,我的耐心用完了。”
陆伯尧不吭声,辛辰猛的挣扎,被他更死死按住,她在他怀里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陆伯尧扛起她就往外走,宁馨哭着追了两步,被陆震截住了:“别管他们。”他吩咐人叫家庭医生来,抱了妻子往楼上卧室走去,“她该知道的,迟早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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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扛到车库,辛辰是被陆伯尧摔进车里的,后脑勺在门上重重磕了一下,她伏在座位上,半晌眼冒金星。她想起从武阳回来的那一晚,在凌晨的夜风里,言峻生气的重重吻了她,然后也是作势将她扔进车里,却完全不是这样无情的力道。
陆伯尧从另一侧跳上来,发动了车子,踩着油门横七竖八的冲出车库。开出陆家很远,他才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看了眼缩成一团的人,他烦躁的摸了根烟出来点上,将车靠边停下,降了窗户扭着脸吸烟。
辛辰捂着脑袋坐起来,抖着手从口袋里掏电话,拨通后话还没说,眼泪就淌了一脸:“……来接我。”
言峻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擦干眼泪,“嗯”了一声,轻轻的说:“我等你,你快点来。”
陆伯尧等她挂断电话,冷笑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