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西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父亲,索x_ing笑着默认。
“前几日娘去了张阁老家,听说那张家大小姐贤惠温柔,娘对她颇为中意。等到大哥这趟回来,我们是不是就要有嫂嫂了?”
“还未有眉目的事,别胡乱议论。”纪霆对儿子们一向严肃,说完见纪西低眉顺目一副受训的表情,又觉得好笑与不忍。
年少之时的一心一意有多么热切真挚,他也曾体会过。
“你娘她有时脾气不好,但你们几个是她身上掉下来的r_ou_,她不会眼睁睁看你抱憾终身的。”纪霆低声对儿子说,“放心吧。”
父亲能这样说,纪西简直欣喜若狂,嘴角掩饰不住的弯起,抱拳给他爹行了个礼,“多谢爹爹!”
纪霆看他那强自镇定又压抑不住欢喜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肩,转身进去解救纪北。
纪西这会儿哪里还管纪北死活,平日里那么沉稳的人,高兴的在院中平地一跳老高。
绿木成荫的院中清风阵阵,无声的拂过少年柔软的欢喜。
很多年后,纪西功成名就、妻贤子孝,支撑着一个大家族,护卫着大夜与他的家庭,变成了一个内敛深沉、不喜言笑的男人,一如此刻他的父亲这般。
那个时候他已经不怎么常想起这时了,年少的记忆和他曾珍爱的小少女,都已被他满怀温柔的深深深藏。镇南王府的院子虽然百年不变,但那时,不管他如何怀念,在院中一站便是一整个明月夜……都没有再感受过此时这般柔软的清风拂面。
一如他这一生最鲜衣怒马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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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父子在院中闲谈时,秦桑也已回到了宫中。
通往千密殿的宫道曲折幽深,两旁栽满了一种形似千密圣花的浅紫色植物,秦桑缓缓而行。转过一段抄手游廊,一旁花丛里极轻的一阵悉悉索索轻响,秦桑嘴角一弯,随手捻了一片花瓣。
“唰”的一声,注了内力的花瓣如刀一般割破花从,里头埋伏着的人发出“哎哟”一声懊恼的叫,额上贴着那片花瓣滚了出来。
秦桑向那人微微的福了福身,笑靥如花:“六殿下安好。”
可慕容宋显然不怎么好,恨恨的剥下额上的花瓣,他揉着额头、眯着一双俊目,神情高傲又不屑的问:“秦桑!你这一阵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又想干什么坏事?”
秦桑美目一荡,声音又柔又媚的反问:“六殿下在说什么呢?我何曾干过什么……坏事?”
她的语气意有所指的令人发指!六皇子殿下涨红了脸,蹦到她面前,咬牙切齿中带着某种气急败坏的怒吼:“你!”
“六殿下息怒,”秦桑打断了他的气急败坏,“动怒伤肾。”
慕容宋一愣。
动怒不是伤肝么?关肾什么事?
那什么才伤肾好不好?
他猛然醒悟,接着便勃然大怒,跳脚指着她怒道:“我那日是被下了药才……我平常……我没有伤肾!我……你!”
千密使眨着一双美目,故作无辜的看着他,还问:“六殿下说的是哪日?被下了什么药?你我怎么了?”
慕容宋再顽劣也是个小男孩,未经人事,面对的又是有过那么个过节的美艳千密使,他哪里说得出口?
气的不行,他直接从腰间抽出小斧头,作势就要砍她!
秦桑打不过陈遇白,一个六公主她收拾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轻飘飘两招便将他逼的退至角落,夺了他的斧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慕容宋才不怕她,还大声的嚷嚷:“你砍啊!你砍啊!你砍我一个试试啊!”
“六殿下说笑了,六殿下身份尊贵,秦桑岂敢呢?”容色倾城的千密使笑的极温柔,漂亮又锋利的小斧头往上移,在他漂亮又白净的小脸蛋上比划,“不过你这样处心积虑的与我过不去,我总要给你留点教训,让你一看到就想起来,再也不敢招惹我——在你这脸上刻行字吧?‘自作孽不可活’六个字怎么样?”
慕容宋估摸着她不可能在宫里砍死自己,但是千密人都是疯子啊!刻字什么的,可能真的干得出来的!
“……那个……那个‘孽’字那么多划,万一写错了不好擦,算了吧!”
“你当人人都像你呢,不好好读书,半个月气走了五个老师。”秦桑笑出了声,冰凉的斧面在他脸上拍了拍,轻佻的笑道:“六殿下还是这样装蠢的时候最可爱!”
她说着便收了斧头,慕容宋松了一口气。
觉得太没面子了,还是要装腔作势吓唬她一句:“那日的事情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二哥会为我出头的!”
秦桑手里把玩着那把镶满了钻石的华贵斧头,轻慢的笑道:“不知道二皇子殿下有何高招?值得我闻风丧胆?”
一说起这个,慕容宋可是有底牌的。
他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我二哥与那李微然是至交好友——秦桑,你追男人追的整个武林都知道了,也不嫌丢人么?”
他笑的正得意,忽耳边“跺”的一声,侧目一看,斧头忽然已砍在了离他脸不到一拳的柱子上,余力震的斧柄尚自震颤不已。
慕容宋被吓白了一张花容月貌的脸,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惊恐的看着满面冰霜的紫衣千密使。
“慕容宋,你惹我不要紧,我陪你玩儿。你要是敢动我身边的人——大皇子做的那些事,我未必做不出来,你惹急了我,我做的会比他更可怕。”秦桑笑的很淡,语气冰冷。
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