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搪塞他,他倒似乎也没有任何的不悦,柔声说了句:“这些天舟车劳顿,你早些歇息吧!”
我心想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平日里我随便说一句,他都能写篇千字文来反驳我,现在又这般好脾气了。还舟车劳顿呢,劳顿个屁,天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便是游山玩水,肥膘都长出三斤来了。
回到京城之后,日子还是照样过。我忽然才发现,其实我似乎挺留恋京城的繁华的,至少每次我披了那身道士的皮到街上去招摇撞骗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冤大头愿意当我的大肥羊。
其实上次太后给我的银票还剩了好多,若无其他开销的话,紧够再吃几个春秋了,温饱大计倒不是我坑蒙拐骗的理由。然而云礿日日在隔壁屋闲着,不是念书就是替人写诗作画,自从经历了九重天那一夜,我实在是有些害怕和他单独相处,索x_ingcao起了老本行出来打发日子。
我与他都是一个人住,小锅小灶的生火也麻烦,我与他便达成了某种默契。我在外面挣了钱,便去市上割块r_ou_再买把小菜,若是当天运气好多挣了几文钱,便去西街买半斤糖炒栗子。回家后云礿已生好火烧好水,我便能舒舒服服地擦个身子。
这样下来小日子过的倒也滋润。不过有人舒坦便自然也有人坐立难安。
先是颜寅的亲信——工部尚书姚衡姚大人在家暴毙身亡,接踵而来的便是太后妹夫刘永德被弹劾贬至黄州,随即刘太后的侄女儿德妃怀孕与皇后小产的消息一并传出,继而皇帝新政如火如荼开展开来,一大批“太后党”官员纷纷落马——一边是垂帘听政多年的老狐狸,一边是气候初成的小皇帝;一边根基雄厚,而另一边则如雨后春笋般势不可挡,两派势均力敌,斗得不可开交,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加上不断有官员在家中遇刺的消息传到市井中,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而年关便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中悄然而至了。
年三十这天,我与云礿早早地便去市集买了j-i鱼。穷苦人家一年到头也就盼这么一回,马虎不得。
我最不擅长下厨,哪怕是切个土豆丝儿,也能切得有小拇指粗。云礿就不一样了,在青楼里得伺候那些花魁,若不能如了人家的意,他就得挨鞭子;后来跟了沈倾城那老头,估计也是个跟我一样生活不能自理的主儿,于是在吃的上,云礿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过这倒正好遂了我的意,他做饭着实有一手,给他根白萝卜他也能雕出朵花儿来。我坐在桌旁喝着茶,看他忙里忙外的,心想,将来找小媳妇也得找个像他这样的!
可这想法冒出来后我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索x_ing也不再乱想,出门逗小孩儿去了。
第42章 除夕
难得过场年,阿哲那寡淡的脸上终于多了几丝血色,身上的棉袄也是崭新的。见了我,瑟瑟地叫了声:“道长好!”我忍不住伸手捏捏他并不丰腴的小脸儿,从袖子里摸出几颗糖给他。
他心情显然十分不错,小心翼翼的将裹着糖的油纸拆开,正要放进嘴里,却又扬起瓜子仁儿似的小脸蛋,将那几颗糖递到我面前:“道长先吃!”
我笑笑摆了摆手:“贫道是大人了的!”他闻言,才放心地将糖放进嘴里含住。
我看着阿哲爹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也不好照顾小孩儿,便将阿哲“拐”到了我和云礿那儿。
小孩儿似乎没怎么吃过糖,坐在凳子上也不安分,高兴得扭来扭去,不停地砸吧砸吧嘴,我心想,早知道这小破孩这么好打发,我也不用伤那么多脑筋了。
望着他那兔子般的神态,我忍不住上前逗他:“怎么了,板凳上有钉子?”
我估摸着他是生怕糖掉出来,只紧紧地闭着嘴巴摇了摇头。
我用食指朝他小鼻子上刮了两下:“真有那么好吃?”他便立即点了点头。
“好,那以后贫道天天买给你吃!”他听了这话,倍受鼓舞,扭得更欢了。
云礿见状:“你啊,别整天跟逗小猫小狗似的逗人家,要闲得无聊帮我切菜!”
我lu lu 袖子便要去拿菜刀,被他一把拍掉手:“洗手去,脏死了!”
我嘀咕一句:“婆婆妈妈!”但还是乖乖去洗了手。
事实证明云礿确实不该叫我切菜,望着那几块歪歪斜斜的萝卜,我颇为心虚地叫了云礿一声。他看过后居然也不惊讶,还若无其事地说了句:“唔,还不错,继续!”
我心中琢磨着他今天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拣现呈便宜挖苦我的机会都不要。寻思着寻思着,手指上一痛,便见血珠子缓缓地从我食指指尖上渗出来。
云礿听到动静,皱着眉头走过来,嗔怪道:“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笨手笨脚地!”
我心想果然是我太高估他了,还以为过年他会少说两句。不过他毕竟也是关心我,这风凉话到也说到了我心坎里。
想着想着,我手指忽然一热——他竟低头将我手指含进了口中。
之前上那一点点温度似乎将我整个人身上的火都点着了,我浑身的血液顿时往脑门上涌去。云礿力气大得很,我下意识地使出吃n_ai的力气想抽出手指,却被他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完了完了,他一定是疯了!我如是想。
然而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我这边眉毛上的火还没灭呢,门口阿哲他爹就进来了。
“徐道长,我们家饭也……呃,二位继续……”说罢,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