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这无尽的剑山中缓缓而行,偶尔也能遇见些剑魂拦路,但都摄于剑冢深处那一把剑,不敢再有威胁之举,反而好声好气地供着他们,还愿意与他们聊天。
有一些剑魂或许是寂寞了太久,简直比叽叽还话痨,虽然不愿意跟景岳走,但却看出景岳法道资质绝佳,争抢着要传他功法,说是怕自己等不来有缘人而彻底消亡,主人的功法会断了传承。
剑魂都有自己的感情,但凡能生成剑魂的剑,它们的首任主人一定付出良多,若非受伤过重,剑魂也很难忘记主人。
只是大多时候,它们再也不能见到主人。
景岳从这些剑魂口中知道了不少关于其它世界的情形,只觉得这诸天万界无限大,让人神往不已,若有朝一日他得以渡劫飞升,一定要去本方宇宙之外看一看。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景岳听着剑魂的故事,被亿万剑所包围,不知不觉,他对剑道的感悟更深一层,甚至对沧澜剑法的最后一式也有了新的领悟。
他是如此,秦燕支更是不凡,他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水到渠成地晋升到了筑基中境。
越往里走,剑岩上的剑越少,有时候一块剑岩就只c-h-a着一把剑,甚至经过几座剑岩才会出现一把剑的虚影。
突然有一日,秦燕支顿住了脚步。
“哥,我感应到了,它就在附近。”
景岳放眼望去,周围几座光秃秃的剑岩上什么都没有,但正前方却有两座异常高耸的剑岩,顶端上各c-h-a了一把剑。
“是哪一把?”
秦燕支刚要伸手去指,一股强横的威压骤然降下,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是谁吵醒了本尊?”
只见左面剑岩后方升起一轮寒月,先是满月的形状,接着是盈月、弦月、眉月,最终成为新月融进剑身,一把银白寒剑冲天而起,又于半空中化作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道人。
“是你们?”
道人悬浮半空,俯视着景岳与秦燕支。
他的眼神在扫过景岳时有着淡淡的不屑,而在看见秦燕支时却忽然一凝,随即大笑:“一万年,本尊终于等到了!”
景岳小小声问:“是它吗?”
秦燕支也小小声回答:“不是。”
景岳:“……”
可惜再小声黑袍道人也听见了,当即冷笑一声,“本尊愿意认你为主,你还有何不满?今*你要么携本尊离开,要么,就永远都留在剑冢里!”
秦燕支没有回应,而是看向另一座剑岩。
黑袍道人注意到他的视线,顿时暴怒,袖袍一挥,比冷月更寒的剑光击向那座剑岩。
只听一声巨响,剑岩崩裂,整个剑冢都在微震。
道人又往秦燕支抓来,后者抽出母子剑,却听道人嗤笑,“这把破烂玩意儿也敢出现在本尊面前?!给我断!”
他一声令下,也不见任何动作,母子剑真的裂成数断,就此作废。
与此同时,又一道寒光疾驰冲向秦燕支,但他却没有躲,因为他已感应到寒光正是他等的那把剑!
黑袍道人一惊,怒骂:“你也想要与我抢人?!”随即化作一柄白色长剑迎了上去,两把剑在半空中展开激斗。
秦燕支注意到另一把剑并未完全凝实,意味着剑魂尚未彻底苏醒,与白剑缠斗时自然落入下风。秦燕支心焦不已,又苦无对策,一时没注意到景岳的表情。
——太清!
景岳心神巨震,他一眼认出来,此剑分明是一忘的太清剑!
他想过会在剑冢遇上太清,却没料到让秦燕支心生感应的竟然是一忘之剑!
难怪!难怪他从此剑剑气中感觉到亲近之意,因为此剑乃是他与一忘共同炼制!
一时间,他脑子里闪过种种猜想,过去那些被他忽略的蛛丝马迹都重现眼前,他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大,但此刻也容不得他细想,他首要之事是助太清脱困,让秦燕支得到它!
景岳沉着脸观察许久,他有点怀疑白剑乃是昔年魔道巨擘诛荒老魔的本命剑“含光”。在他还是散修时,诛荒老魔便已身死道消,他并未见过对方,却听说过诛荒有一把剑已生剑魂,能借明月之力。
若不是诛荒膨胀太过,得罪了龙殿中人,原本有极大希望触及大道,此人一死,魔道整整衰颓了上千年!
踟蹰片刻,景岳试探道:“含光。”
空中白剑微不可查地顿了下,尽管只有一念时间,太清已捕捉到机会摆脱它,再次往秦燕支飞来!
“果然是你,想你原本也是天生有识的至宝,昔年被诛荒偶然得到,他将你浸入血池中炼化了整整一百年,各种痛苦你自然知晓,没想到,你却认他为主。”
含光剑正追击太清而来,听到此处忍不住斥道:“凭你也配提我主人大名!”
景岳:“你主人很了不起么?当年诛荒被龙殿合围擒拿,龙祖抽掉他的灵根,毁掉他的丹田,将他悬挂在龙门整整八十一日,生生气绝而亡,不知有多少人欣赏过他的尸——”
“你找死!!!”
含光怒火中烧,理智全无,原本还算克制的剑气瞬间迸发,它化为一轮弯月斩向景岳!
堪比洞天修者的一剑,哪里是景岳可以抵挡,纵然他尽力释放出神识阻了剑势,依旧被一剑刺穿腹部,整个人重重摔在附近的剑岩上,一时砂石激飞,灰烟滚滚。
“哥!”秦燕支疯了般冲过来,却听景岳嘶声吼道:“拿到那把剑!一定要拿到!”
秦燕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