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注定会发光的宝石,白巫师之首的桂冠,终究还是要回到格兰芬多头上。
尽管戈德里克不甚在意。
只是无论表象再如何像是纯正的巫师,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毫无破绽。
可恶!
邪恶的巫师!
波旁咬牙看着身边的同伴奔赴上帝的怀抱,但悍不畏死的冲锋在绝对的力量前是如此无力,像是誓要熄灭火海的水滴,堪称自不量力。这一切,都是在那个巫师来临之后改变的。
尽管巫师们都是缩在黑袍里的恶魔,可为首的恶魔尤其凶悍,那高挑的身形和领袖的气质,使得他如同高悬的太阳般耀目。
不!
巫师也敢称太阳?
太阳的话,他的伙伴……
骑士剑斩开斗篷的一角,金色的发丝有一缕垂落在外,那如同吸饱了阳光般的发色,波旁只在一人身上见过。在他真正反应过来之前,话语声已冲口而出——
“戈德里克!”
战场有刹那的寂静。
刹那之后,剑与魔法的嗡鸣接着响起,战斗这种东西,一旦开启就难以停止,起码,不是如波旁这样不起眼的小小骑士能够停止的。
但有人能。
波旁激动而绝望地朝着巫师领袖的方向行去,即使鲜血布满了脸颊,“是你吗,戈德里克,回答我啊!”
保持着战斗力的越来越少,局势逐渐明朗。
这就意味着,活着的人有更多的精力关注战斗以外的事情。
海伍德大声喊着:“回来,波旁!”
波旁充耳不闻。
伙伴的离去、魔法生物的出现、连续的高强度作战、战友的相继死亡……平常人几辈子的经历都被浓缩在短短的时间内,感受着溅到脸上身上的新鲜血液,波旁已在崩溃的边缘,他的内心,甚至在隐隐期盼着解脱,而自杀是不被允许的,但在战场上为主而死却可以回到主的怀抱……
这些思绪闪过的时间太过短暂,连本人都没有察觉,而见到这呼喊着戈德里克之名的孱弱骑士,巫师们的魔杖似乎也有了一丝迟疑——
“真是感人至深的……挣扎啊。”
尾音上扬的贵族式咏叹带着高高在上的评判,阴冷到仿佛死神莅临或是毒蛇吐信……而毒蛇也确实来了。
长大许多的海尔波这时已有了巨蟒的体型,它无声无息地在地面滑行,停在主人身边,在那些人循着声音看过来时,便对上那双黄澄澄的眼睛。
蛇怪的入场,是摧毁性的。
仅仅对视便会失去生命,没有道理可讲,没有荣耀可谈,蛇怪听不懂蛇佬腔之外的话语,遗言再如何悲壮也毫无意义。
“斯莱特林!”
巫师们在听到萨拉查话语的第一时间就赶紧闭眼或转向,这是个飞快流传在整个魔法世界的“常识”,在战斗时斯莱特林家主来增援,不要看他!不要看他!不要看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海尔波迅速控场,整个战斗瞬间结束。
萨拉查的神色寡淡到几近于无,蛇怪闭上了眼睛,得到戈德里克传话的巫师们这才松了口气,在向增援的两位巫师道谢后,有条不紊地善后起来。
骑士并没有完全死亡。
不知是否上帝的眷顾,波旁活了下来。
巫师们逐渐离开战场,默契地把这方天地让给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在他们想来,这个教廷的骑士会认识格兰芬多家主,也许是以往两人交过手,最离谱的不过是格兰芬多家主伪装身份在麻瓜界行走时和他有点来往……
绝没有谁会想到,戈德里克曾是教廷的骑士。
尽管没有踏入圣殿。
这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吗?
戈德里克脱下兜帽。
和许多习惯掩藏的巫师不同,戈德里克的喜好本是大大方方战斗,可面对教廷时,面对可能出现在对方阵营里的、曾经的同伴,他不得不这么做。不单是害怕见面,也是害怕给他们带去麻烦。
但有些东西,不是能够躲过的。
阴冷的目光犹如死神的邀请凝在他的身上,波旁却只看向露出真容的金发巫师,刹那的惊喜后是无尽的惶惑,“……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深深叹了口气,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好久不见,波旁。”
血涌到喉咙,波旁只觉得每次呼吸都艰难无比,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巫师?这么会?”
年轻的骑士边摇头边向前一步,身形摇晃着,却又违背主人的意愿向后退去。
萨拉查站在一旁,身影仿佛和树林里的阴影融为一体,“你要放过他?”
“抱歉。”戈德里克这样说着,“不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知道我并没有任性的资本。”
“哼。希望你不要后悔。”
“谢谢你,萨拉查。”
波旁心中震惊。
和才回归巫师界不久而名声不显的戈德里克不同,萨拉查·斯莱特林是早已被教廷关注的存在,如果说教廷里有一部分人对白巫师的感官还不错的话,那么对黑巫师,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斥之为邪恶。
苍白的脸庞、黑色的长发……
波旁下意识地向萨拉查看去,看到那双森冷的绿色眸子。
“快点回来。”
留下这样一句话,黑袍的巫师带着他的宠物转身远去,期间蛇怪抬头瞧了一眼,一只探头的鸟儿从树上栽下来,身体已僵硬。
波旁的身躯也是僵硬的。
戈德里克看着狼藉的战场,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血腥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