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榕愣眉愣眼地看看贵妃,最近难得见他家阿美这么河东狮吼,让他都忘记了她还有这样彪悍的一面,心里有委屈也不敢说,连可怜的眼神还没摆出来就让人家那双大眼睛给瞪回来了,整个儿来了个全方位无死角的封杀。
“阿美,你不喜欢——”
“闭嘴,扎针!”贵妃磨着后槽牙,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好说话反而让他得寸进尺,跟她扯上大锯了。真当她是个软柿子,他也想捏捏?
“还是你想让我亲自动手给你扎?”
连贵妃都听出自己声音里阴恻恻的渗人心脾,特么,想做个安静的美少妇都不给她这个机会,非要她大动肝火,把脸上的假面具撕破,他就开心了。
柴榕虽傻,可也知道老大夫扎的是疼,但人家毕竟是专业的,自己落阿美手里还不真给他扎成刺猬,疼死他?
“阿美——”
“闭、嘴!”贵妃连话都懒得听他说,天天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嫌弃我了’挂嘴边,她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她还是宅心仁厚,否则气头上光骂都能把他那脆弱的小心肝给骂碎了。
柴榕默,他其实只是想问问,她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话,扎完针她是不是真的陪他回桂花村看爹娘,还有打猎,还有四处跑,还有跳后山的水池子里玩儿水,还有……等等。
一肚子话没说出口就让贵妃嗷地一嗓子给吼了回去,他默默地就把脑袋给老大夫递了过去。
……这算什么,好说好商量的时候各种拿乔,到最后挨了顿骂倒乖乖听话,老大夫也是醉了,反手就是一针。
柴榕疼的呲牙咧嘴硬是没敢喊疼,巴巴地一眼一眼往贵妃脸上瞄,都被贵妃高贵冷艳的态度给撞了回来,直到一天治疗完毕拔针的时候也没敢再说一个不字。
老大夫看到的一向是贵妃温柔似水的一面,一个女子挺起一家来在谁看来都是很艰难的事,也是令人值得敬佩的,尤其相公是个傻子,那所付出的心力可比养个孩子更甚,特别是大傻个儿这样武力值超高,且不易受制的。
本来他看着贵妃就是外柔内刚,今天得见贵妃彪悍的一面才惊觉原来此美妇人两张脸,内里完全刚强,外面却是可刚可柔的两张脸孔。
老大夫是顶希望以后每次给柴榕扎针贵妃都是这样彪悍脸,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样倒省了他不少的事,只是他有心说,又怕贵妃还在气头上,再把他也给当场顶回来。他也五十来岁了,可丢不起这脸。于是一路把人送出去,一路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贵妃,把贵妃看的心里那叫一个发火。
她未尝不希望每次都像这一次这么顺利,可是如果每次都要吼上一遍,柴榕的心灵受不受伤她已经不忍估计,她只是怕这样养成了习惯,对谁都是一张夜叉脸,到时得不偿失,她好好的一个名声就让柴榕给毁了个彻底。
所以对老大夫欲言又止脸视若无睹,反而上了车又开始各种哄柴榕,冰火两重天把柴榕也给整懵了。